顾临怡哼笑了一声,迫视着她,“怎么,元妃心虚了不成?”
云千雪不悦的蹙了蹙眉,淡淡道:“我有什么好心虚的?”
顾临怡眯目,眼中满是深意,似是她已经了然一切一般,“这白狐狸是你一直养着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儿,元妃难道要说与你自己无关吗?”
“贵妃这话是什么意思?”姜子君缓缓的从内殿出来。
顾临怡澹然回头瞥了姜子君一眼,反问她道:“怎么?难道本宫说的不对吗?这畜牲不是长乐宫的?”
德妃不悦的回看向她,“是长乐宫的又如何呢?贵妃也说,那白狐狸不过是一个畜牲。狐狸咬人的时候贵妃可在场?”
顾临怡漫不经心的拢了拢宽大的袖摆,静声道:“在又如何,不在又如何?”
德妃幽然笑了笑,“贵妃当时既没在场,也就不必说的好像自己都看见一般。”
“哦,”顾临怡似笑非笑的抿了抿唇,看着云千雪,泠泠道:“如今问罪的话也不急在一时,等皇上与纯妃缓过来,总要问一问,元妃宫中的白狐为何会好好的行凶。怎么会扑到三皇子的身上,咬在了喉咙上。”顾临怡说着,啧啧一叹,“若是没一口咬中咽喉,咬在旁的地方,或许还有命活。可怜,实在可怜!”
云千雪脸色变了几变,立时让绿竹去叫小顺子带着白狐过来。她们方才进毓秀宫,一时心急,都没空理会白狐的去向。
顾临怡闻言咯的一笑,淡淡道:“也不必去请了,那白狐狸本宫已经让人打死了,还有小顺子,本宫也已经让人送去了宫正司审问。”她悠然瞧了瞧外边的日色,道:“这会儿功夫,或许都已经招供了。”
听了这话,云千雪面上是勃然变色,“什么?”
顾临怡轻笑道:“本宫只怕那狐狸已经疯魔了,再伤了旁的皇子与公主,那就不好了。”
德妃亦是面色难看,冷言道:“贵妃已无协理六宫之权,凭什么让人把小顺子送去宫正司?”
顾临怡不以为然,挑高了一边的眉脚道:“凭什么?本宫说来也是贵妃之位,就算没有协理六宫之权,可惩罚一个有错的太监,此番还不算僭越吧?再者,”顾临怡声音一缓,那神情里浮现出些许幸灾乐祸,缓缓道:“皇上、太后带着德妃、元妃出宫,后宫里出了这等大事儿,却没个做主之人。本宫如何能袖手旁观呢?”她这番话实在让人无从反驳。
云千雪心中一颤,只怕顾临怡此番又要用前朝谏官之口,来对自己下手。她只怕此时顾临怡会对小顺子暗地里做手脚,瞧她的神色,小顺子进宫正司的时间不短。若是说出半点儿不利于自己的话,怕是朝堂之上,又要闹得翻天覆地。毕竟这一次是一位皇子殁了。
姜子君显然也是做此想,登时与黄槐道:“你立刻去宫正司,把小顺子给本宫领出来。”黄槐忙喏喏的应了,也晓得此番事关重大。匆匆出了毓秀宫,赶着往宫正司去。
云千雪心中不安,暗暗盘算着若三皇子之死当真要扣在她的头上,她又要如何应对下去。倒是该问一问二皇子、颜欢等人。
顾临怡见姜子君眉头深锁,当即一笑,“德妃与元妃这般紧张,只怕让人瞧见了,会生出旁的误会。”
姜子君再不理她,先与云千雪回了长乐宫。颜欢与君煜等人显然受了惊吓,君焕与君灿两个此时都陪在合欢殿里。兄妹几人挨在一出,都不似往日那般生机勃勃。
云千雪进了长乐宫,李香薷立时迎了出来,小声将当时自己所见所闻又同云千雪重复了一遍后,便道:“奴婢瞧着是三皇子太顽皮,惹得白狐儿去咬他。贵妃到来之后,当着几位皇子与公主的面儿,让人把白狐儿抓了起来,活活的给打死了。奴婢等人拦着、护着,才没让公主与皇子瞧见。可到底是奴婢们失职了,请娘娘治罪!”
云千雪气的嘴唇青白,恨不能立时去打顾临怡几巴掌才解气。几个孩子见云千雪与姜子君两人进了屋,都无比委屈的扑进了二人的怀里。一个个哭丧着脸,极是惴惴不安。
两人软言哄了一会儿,德妃才敢问君焕当时情况。君焕一五一十的说了一遍,倒是与旁人所说无异。只是话了,君焕忍不住讷讷道:“当时四弟也上手了,往日白狐儿极是温顺,今日被三哥、四哥碰后就大不安生。也不知道是怎么了!”
姜子君极迅速的抓住了这个讯息,与云千雪相视一眼后,心里便有了主意。二人只等着黄槐从宫正司把小顺子提出来。
可过了大半刻,黄槐却是自己回来的。她快步进门,跪地禀道:“娘娘,小顺子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