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子君嗤的笑起来,提起温家与温意筎,面上仍旧是散不尽的讥诮与讽刺,“天不下雨,自然想法子观天象,这雨早晚会下起来。他们往妖星上引,便已经太过刻意了。何况这上天预示,贵妃在上元六年的时候就已经用过了。钦天监也是老把戏了!哪怕是搬出清平宗来又如何?以为都同他们一样,是没长进的蠢人呢!”
云千雪眉眼弯弯,莞尔一笑,“六月中真的会下雨?”
姜子君立时点头道:“安心吧,我让人去询问的虽不说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却也是精通测算的,说是六月中必定会下雨呢!”
“不过是天象而已,他们非要怪力乱神,最终这天谴也只得应在她们自己的身上!买通了钦天监,不让如实上报给皇上。”云千雪微微挑眉,忍不住看向姜子君,笑靥深深道:“这钦天监的监正是又要换一个了!未免往后诸多琐碎的麻烦,咱们还是在钦天监安排自己的人吧,也放心呢!”
姜子君轻松爽利的笑起来,“那还不简单,让谁去,也不过就是你的一句话罢了。”
此番妖星之事,棠梨宫里又沈青黛相助,宫外又有宣城长公主探着许道陵的底。如此,才让云千雪及时猜测道温意筎与温家的意图,得以将计就计,轻松度过。
只是嘉妃的事儿出的突然,温家又忽然遭到皇上的明升暗贬。嘉妃受火刑之前,又那般咒骂过元妃。这宫中又是免不得猜测多多,谣言四起。
这日晨起,六宫妃嫔如常去太后宫中请安。
寿康殿外很少摆放应时的鲜花盆栽,西侧的院子里遍植浓绿的湘妃竹。窄小的叶子,随风一摆带着轻微的声响。早晨的露珠还未褪去,此刻凝结在翡翠一般绿油油的竹叶上。那露珠被早晨的阳光照得格外晶莹剔透,像是散落在上面的琉璃珠子一般,熠熠生辉。
满园浓稠的绿意,让人甫一踏进院子,顿生凉意。
六宫来请安的宫嫔三三两两的结伴而来,红衫黄裙自绿竹之间走过,仿佛是寿康殿忽然绽开的花朵,韶丽而明艳。
“你可听见最近六宫里传的话儿没?”
“哪儿能听不见呢!且不说那些碎嘴的宫人说的,但是初一晚上嘉……那一位叫冤的声儿,我在宫里听得是清清楚楚的。让人听着,可是真真儿的骇人,可吓死我了!”
“我那一晚上都没睡好!如今一闭眼睛,耳朵边儿上仿似还响着那呼喊声!大半夜的,凄厉的吓人!”
“可不是?都以为妖星是元……是西六宫那边儿的,谁承想最后竟是从棠梨宫出来的呢?”
“约摸被算计了吧!如今不是都那么说的?”
“可当真不好说!皇上仿佛也是心知肚明呢,听说皇上逼的襄定郡王说嘉……说她是妖星呢!”
几个低位的采女、良媛凑在一起,忍不住又是啧啧的谈论起宫中近日里的传闻,还有初一那晚许道陵捉妖星的事儿。
舒昭仪从院子外面进来,一直远远的跟在几人的身后,听见那喁喁私语,忍不住悠然的笑了笑。这声音,立时惊得几个采女回过身来。瞧见是舒昭仪,纷纷请安行礼,再不敢多舌半句。
舒昭仪似笑非笑,微微眯目打量着几人,“这妖星的事儿,谁心里都是明镜儿一样的。嘉妃白白的受了难,能不冤枉。人之将死,那是其言也善!何况两人早就不睦,嘉妃的孩子,可是因为那一位小产的呢!”
几人听着,越发深以为意,连连颔首称。
“昭仪娘娘这意思元妃害了嘉妃的事儿是*不离十了?”这话说完,诸人都觉得心里是说不出的胆战心惊。
此时,是谁也没发觉云千雪与定贵嫔一起进了院子。将舒昭仪与之后的话如数听了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