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芍扶着沈青黛的手,想了想,慢吞吞的猜测道:“难不成恪贵人也想着借此讨好元妃?”
沈青黛心里发气,回身愤懑不平的咬牙,道:“她之前又告诉我要明哲保身,如今却肯做这个好人,明明碰见元妃,来寻我一趟就完了的事儿。却是不让人告诉我,转头自己同贵妃泛舟同游,替我说了!实在多管闲事儿,可恨!”
白芍忧心不已,看着沈青黛的神情惊道:“恪贵人那话,说是元妃娘娘不大乐意让小主您从棠梨宫出来呢,不晓得恪贵人与元妃娘娘是怎么说的!”
沈青黛微微咬唇,秀丽的脸庞上有怨愤的戾色刻入,道:“原本都是一样的人,同样挨了贵妃的罚。她却是出来了。从前说着互相提拔,想来都是屁话!她是要踩着我,踩着我不让我永不翻身!”
白芍极少见沈青黛如此疾言厉色,小声的劝和道:“也许是恪贵人好心呢,小主先别往坏地方去想。恪贵人要是踩着小主您,又何必去求皇上带您同来呢?”
沈青黛眼神游移不定,思了一思,忍不住反问白芍道:“那她怎么又带着袁采女同来的?”
白芍被沈青黛问的无从回答,抿唇摇了摇头。沈青黛坐在窗前,养的寸把长指甲,不经意间是连根折断。
另一边,冯岚从沈青黛的寝殿中出来,一路无言的往自己的居所去。白芷仔细的扶着她,想起方才沈青黛的神情,忍不住提醒冯岚道:“小主可瞧见方才沈小主的神情没有?小主好心替她同元妃娘娘说了,给她惊得什么似的,一万个不愿意呢!”
冯岚想起方才沈青黛的一声尖叫,忍不住微微蹙了眉,“别瞎说,她后来不是也谢我了吗?许是没想到,太吃惊的缘故吧?!”
白芷大是不以为然,小声道:“元妃是怎么同小主说的,小主都忘了?”
冯岚不解其意,讷讷的看着白芷。
白芷急道:“元妃说,嘉妃未必知道沈小主偷听,若是疑心,早就动手了。沈小主那日急吼吼的过来,是怎么与您说的?”
冯岚听着这话,立时细细回忆起离宫之前的事儿。白芷瞧着,她失了神,便道:“沈小主可是言之凿凿的说被嘉妃看见了,说咱们一走,她就性命不保。这心里盘算着什么主意?还不是算计着您,能随驾跟着过来!奴婢瞧着,沈采女不是什么好相与的人!便是之前贵妃责罚那一回,她若是想着有难同当,怎么不跟贵妃承认,是她在背后嚼舌根子。反倒是让小主您担着,受了那么大的罪!?”
“别说了!”冯岚低垂眼眸,有些不大自在的止住了白芷的话。白芷见冯岚面色阴沉,立时噤声,再不敢言语。
如此,冯岚与沈青黛两下里虽都未言明,可皆是起了疑心。
云千雪从采菱渡一路穿花拂柳,信步闲游的回了松鹤斋。刚到太后的寝殿外面,便听见里面有女子的啼哭声,极是哀婉凄凉。
“宁母妃可要给儿臣做主!驸马有什么罪过,那流民出来的奇怪,驸马也是怕有人寻衅滋事,才打发了。何曾想过会出这么大的事儿!驸马这也是为皇上尽忠,为大齐尽忠,怎的就被皇上撤职查办了!”宣城长公主哭的梨花带雨,身子不住的抖,摇摇欲坠。
云千雪从虚掩的窗子看过去,能清晰的看见太后脸上频频现出的不耐烦,支着头,道:“宣城,你先起来。你哭的哀家脑仁儿生疼!”
云千雪原本要去陪着太后说话,见着此情此景也不好打扰,便是转头欲走。
这时间,宣城长公主被人扶着起身,看见外面明丽的衣衫飘过,怒冲冲问道:“谁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