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定太主一怔,却半点儿同情也没有。只是冷然一笑,道:“你比不上你姑母,你半点儿也比不上!她晓得用自己的本事去争,而不是将身边的对手一一除去。你得不到皇帝的心,就算除去青萼,你也永远都得不到!”
顾临怡没想自己的祖母话说的这样决,半分也没有同情她,那神情,只有可怜。这深深的刺痛了顾临怡,她几乎是歇斯底里的说道:“若是如此,你们从一早就不应该让我知道,我这辈子非太子不嫁。若是如此,你们当初就不该让我抱着母仪天下的期望,日日苦心孤诣,只为了把我培养成匹配得上那个位置的名门淑女!既然没有,从一开始就不应该给我希望!”
安定太主听了这话,越发笑的厉害,“顾家的女儿,无论以后会不会母仪天下。都会被如此对待,只是你从一开始就存着目的。是你自己有执念!兰儿,你自己没那个本事,为什么回头来怨家里的人?咱们是挡着你的路了,还是拆了你登天的梯子了?”
汉阳大长公主看着女儿的痛苦神情,忍不住拦住安定太主,不让她说下去,“母亲,也不能这样说兰儿。若不是端敏皇后当初从中作梗,何至于……”
“青萼离京七年,这七年里,兰儿有足够的时间。打从一开始,兰儿与青萼就是公平的!两情相悦,岂是旁人能左右的?”安定太主一顿,收敛了凌厉的神情,道:“也怪你,做母亲的不知道教女儿何为宽容大度。凡事出了错处,只往别人的身上归咎!兰儿都让你这个当娘的教坏了!”
汉阳大长公主挂不住脸,急道:“母亲!”
安定太主道:“我可说错了吗?青萼的事儿,你明知道也不拦着!竟联合荥阳,去威逼皇帝。你是没出手,可难道皇帝是个傻得么?不知道是顾家在背后使力?你糊涂,你太糊涂了!若你凡事还是这样锋芒毕露,一点儿都不为顾家上下考虑。这个当家主母,你也不必做了。痛快儿让老二媳妇来!”
汉阳大长公主何曾被这样训斥过,自然是奇耻大辱!她心里不服,辩道:“儿媳实在没有想到,那云千雪竟会如此应对!”
安定太主冷哼一声,道:“若非你们将人逼急了,非要人家的性命,她何至于如此?”
顾临怡却道:“她原本就是居心不良!”
安定太主反问道:“那她明明早知道其中究竟,怎么不刚回宫的时候就这样做?你立时给孤回宫,不许在顾家留一天!”
安定太主话落,又看向汉阳道:“这事情怎么起的,你就怎么给孤停下来!往后你们若是敢再起害青萼的心思,孤绝不念在你们是顾家人的份儿上,轻易放过去。到时候,孤就算大义灭亲也不能留着你们祸害顾家!”
顾临怡犹自不甘的尖声唤道:“祖母,我才是顾家的女儿!”
安定太主冷着一张脸,道:“你若非是顾家的女儿,孤立刻让人将你拖出去打死!孤这样做不是因为宫里那人是青萼,是为了顾家,也是为了你。兰儿,你斗不过青萼。你连着你母亲,两个人都比不上青萼!”
顾临怡颓然跪坐在地,已经是泪落涟涟,心里又是恨,又是痛。最后只听安定太主冷然说道:“送顾妃回宫,往后没什么要紧,也再不必打着尽孝的旗号回来了。孤这身子,担不住几次!”
汉阳大长公主忙上前扶起顾临怡,虽说也是万般的不愿与不舍,却只能依着安定太主的意思,让人立时准备,隔日送顾临怡回宫!
且说启曌城中,关于顾临怡与顾家的传闻甚嚣尘上,霍延泓一直留心朝堂和京中的异动,听见这个信儿之后,多日压在心里的大石头立时落了下去。可转瞬,便猜到了推动这件事儿的人。
“你这个促狭的小东西,看朕怎么罚你!”霍延泓捏着云千雪的鼻子,是这些日子以来笑的最畅快的一次。
云千雪摇着头,抬手去拉霍延泓的手,道:“说我促狭,那你呢?谁让你偏一句话也不说,自己憋在心里,硬要瞒着我?”
霍延泓这才松了手,眯目恍然大悟的一笑,道:“你那乔木之盟,原来是这个意思!”他语顿,立时唬了一张脸,佯装怒气的说道:“尹航越发会当差,让他瞒着你,结果你竟早就知道!”
云千雪笑吟吟去拉过他的手,钻到他的怀里,软声笑道:“怪尹公公做什么,这世间哪有不透风的墙?”
霍延泓捧着她的脸,很是欣慰的笑道:“朕现在才知道,原来你是女中诸葛!这样倒也好,以牙还牙,谁也不能欺负了你。只是往后不许自己这样殚精竭虑!”
云千雪难得仰头,主动的在他脸颊印了一个软软的吻道:“这句话,合该说给你自己听!”霍延泓哈哈一笑,正欲回吻下去。
便听见殿外风风火火的喊道:“来了来了,出手了!”姜子君脚下带风,正堪堪踏进内殿。
两人都是尴尬的极快分开,云千雪从霍延泓的怀中出来,不由的双靥绯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