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要帮他?为了钱吗?”
易帆微微摇头,“不是。”
楼玉笙又听到他说,因为他是月月的儿子。
月月?那又是谁?
楼玉笙觉得好乱,都是她不认识的人,似乎都问不出什么来。
可是,易帆在想起这个名字的时候,眼神却很温柔,不是那种对所有人都很包容的柔和,而是……一种眷恋,深深的眷恋,更奇怪的是,他想起这个名字,用着这样的情绪时,却看着自己,仿佛透过自己就能看到那个叫月月的女子。
楼玉笙压下心中的疑惑,苦苦哀求着他,仿佛希望他念着相识的情谊,放弃这一单任务,“易大哥,我们也是相识一场,我能不能求你,不要伤害阿宣?”
文德诧异地看了眼痛苦的楼玉笙,看了眼依然神仙似的易帆,最后看了看神色淡漠的郑宣,觉得现在的情况有些怪异,楼姑娘去求情倒算正常,可公子漠然地好似事不关己一样就有些奇怪了,公子可不是个会躲在女人身后的人啊。
他有些像丈二的和尚一样,摸不着头脑,却又不敢出声打破这片刻虚伪的平静,只能静静地防备着易帆,暗暗期待着那些毒烟快些放倒他。
易帆看了眼楼玉笙,深深地看着,似因为她的哀求,他当真心软了,有些犹豫。
然而就是这么一瞬的犹豫,郑宣已经确定,那想要他命的,究竟是谁了。
只是他不明白,那人明知他寿命不长,何必多此一举?既要楼玉笙在他这儿得到些什么,又为何还要派人来杀他?若他死了,那人还能得到什么!
郑宣都能看出易帆的犹豫,楼玉笙就更清楚了,但易帆的犹豫却只有一瞬,又道,“玉笙,有些事你不明白,但以后,你会明白的,我不能放过他。”
这模棱两可的话实在容易引人误会,虽然楼玉笙是一头雾水,但郑宣和文德都很震惊。
“什么叫我以后会明白?”
易帆只是叹气,不说话,可楼玉笙依然听到他心里的声音:因为你就是月月啊。
听到这句话,楼玉笙差点吐血,你妹的月月啊,姑奶奶我年方二八,还没嫁人呢,有鬼的儿子啊!
但脑子里灵光一闪,她虽不知月月是谁,不知她和易帆有什么关系,但看得出来,他很在乎那个叫月月的女子,甚至因此而在意着自己,那是不是可以利用他的这份在意来牵制他?
“易大哥,”她决绝地看着他,“你武功高,你若真要杀阿宣,我拦不住你,但我可以告诉你,如果他死了,我绝不独活!哪怕变成厉鬼,我也一定找你索命,找你帮的那个人索命!我要让那个人生不如死!”
文德心神一震,震惊不已地看着她,郑宣也看着她,目光却淡漠得很,她虽语气决绝,他却听不出半分真心。
易帆亦是一震,一句“月月”差点脱口而出,半晌才嗫喏着,“他值得你如此?”
“值得!”楼玉笙决绝地说。
易帆眼中微痛,目光都有些涣散,仿佛已中毒,许久,他才沉沉地说,“也罢,等你日后想明白了,我再取他性命吧。”
然后,也不过是眨眼的功夫,他就消失在众人眼前,仿佛那些毒烟对他没有丝毫的影响。
他一走,虽别苑众人还不敢放松,但楼玉笙却是大大地松了口气,至少知道谁是真正要阿宣命的人,至少阿宣还有些时间反击。
至于易帆说的等他想通,呵呵,她又不是真的月月,哪里想得通!
她叹口气,一动才发现自己手软脚软地无力,苦着脸撒娇,“阿宣,快扶我一把,我被吓得浑身冒冷汗了。”
郑宣冷漠的目光在这一瞬缓了下来,扶着她有些冰凉的手臂坐下,给她倒了杯热茶。
文德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表达他的膜拜之前,“楼姑娘,您刚刚实在是太有气势了,小的对您是佩服的五体投地啊!”
楼玉笙笑看他,略带调侃地说,“你不是膜拜我的气势,是觉得我肯为你家公子而死,觉得感动吧?”
文德面色一僵,嘿嘿地笑,楼姑娘您这么犀利,真的不能愉快的玩耍的。
楼玉笙又笑,故意道,“你放心好了,你家公子要真死了,我才不会跟着殉情呢,顶多呢帮他报报仇而已!然后继续逍遥人世!”
呃,这个……
文德悄悄瞥一眼郑宣,只见他神色冷淡的很,似乎没有愤怒,只是眉梢眼角间却挂着嘲讽,似乎在说:看吧,这才是楼玉笙的本心。
他默默一叹,真是纠结地两个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