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长熙索性提着已经麻醉昏迷的景元初的衣领,将他高高地抵在城墙上,自己则是站在垛子上,对着下面的士兵霸气地大喊了一句:“底下的士兵看好了,西夏十三皇子景元初已经伏法认罪,你们还不束手就擒。”
对付这种初期的反叛者,最有力的不是武力,而是心理战术,这群乌合之众就像是一群在草原上逃命的羊群,他们一直跟着自己的领头羊,不管是盲目还是目的明确,一旦景元初这只领头羊一死,就算是群龙也无首,就算是再精锐的士兵也会士气低落。
冷长熙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才会将昏迷的景元初高高地挂在城墙上,果然,底下的黄旗叛军看到城墙上的动静,动作果然慢了半拍,就是这半拍,黑甲士兵趁胜追击,战果颇丰。
冷长熙的法子收到了效果,便是果断地将景元初往地上一抛,无情果断。
冲上来的黑甲士兵已经给淋湿的景东华和景元孝披上了一层厚厚的绒毛毯子,而秦玉暖和冷长熙却还孤零零地立在寒风之中。
景元孝主动让出了自己的毯子,递给秦玉暖,秦玉暖想要推托,却是被景元孝缓缓笑意给说服了:“你是诗诗请来帮我的,若是你得了风寒,我可没法向诗诗交代。”
冷长熙亦是笑道:“太子殿下一番心意,在下替贱内先谢过了。”
与此同时,另一张温暖的毯子却突然披上了冷长熙的肩头,冷长熙回头,竟然是景东华让出了自己的那张毯子。
“皇上。”冷长熙有些受宠若惊,他和景东华的交集不算多,一直以来不过是寥寥几句话,只是昨夜景东华派人将印玺交给他的时候,他着实惊讶了好些时候。
“披着吧”景东华垂首,声音有些低沉“我这个做父亲的一直没有尽到应尽的责任,只希望这一张薄薄的毯子,没有来得太迟。”
冷长熙竟然是一时语塞,从情感上来说,他的确无法将这个从见面算起都不足两个月的西夏皇帝看做自己的父亲,在内心深处,冷长熙始终是将爱护自己,守护自己二十年的宁王冷忠孝视作最敬爱的人,可景东华这个举动,霎时,又彻底底暖了他的心,至少证明,景东华开始接纳他了,也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这对于他日后借兵回扫大齐很是有利。
“是啊”景元孝亦是附和道“如今也不能再称呼冷公子了,从年龄上算,长熙排行十一,该是叫老十一吧,对吧,十一弟。”
“是”景东华有些惘然,似乎觉得这个孩子来得又是突然又是惊喜“是老十一。”
不一会儿,底下的黑甲士兵将领上来汇报战果,除了斩杀的那些叛军之外,黑甲军队还俘获了七个副将,一个上.将军,而这些,都是景元初早就安插在黄旗军营的棋子。
“皇上,该如何处置?”
景东华面部表情,只做了一个抹脖子的动作,附注一句:“一个不留。”
西夏,是该来一次大洗牌了。
待景东华一行人回到军营大营中,最详细的战果已经回报了过来,军营营中共有二十万大军,外围军营共三十万大军,好在这场动乱只波及了內营的士兵,二十万中其中十三万选择了跟随景元初,而所有的将领全部投诚,这,才是景东华最气的地方。
当来者念到这里的时候,景东华气得将手中的茶盏直接摔在了地上,他的衣服只简单地烘干了一半,便是端着一杯姜茶坐在高座处理这些后事,景元孝和冷长熙等人纷纷换了衣裳出来,秦玉暖亦是换了一件娇俏可爱的鹅黄色连衣罗裙,上身是一件半臂,梳着十字髻,冷长熙依旧是一身惯用的深紫色衣衫,他和秦玉暖是分别换装梳洗,故而在营外等候召见的时候,看到如此可爱清新的秦玉暖迎面走来的时候,甚至觉得,这仿佛又是两人第一次在宫中相见的场景。
“你这一身真好看。”冷长熙贴在秦玉暖身后,笑意盈盈“就像我第一次见你的时候,你一个身板小小的秦家庶女,居然敢在宫道上和上官家的嫡女一争高低,好像从那时候起,我就喜欢上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