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的辩驳是苍白的,可是秦质心中的天平始终都是偏向嫡长子这一边的,更何况,秦临风若是与人命挂上了钩,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若是传出去了,也是打了他的脸,可是丫鬟也是个大活人,终是要有人为此负责的。
可当谢管家仔细比对从听荷手里找来的黑珍珠和秦临风腰带上的珍珠后,得出的结论却让秦质的心又一次猛烈地颤抖了一下。
“老爷,对比无误,的确是从大少爷身上掉落下来的。”
秦质眯着眼睛,秦临风本来就心虚,他太大意了,居然会让听荷这个小贱人扯下自己腰带上的珍珠,他的手箍紧她的脖子的时候,居然没有一丝感觉,果然,错踏了一步,就是万丈深渊。
“你……还想作何解释?”秦质看向秦临风的眼神第一次弥漫出狠辣的决绝和敌意。
沉默了许久,秦临风突然道:“没错,我是见过听荷。”秦临风猛地抬头,急切地说道:“可是当时是这丫鬟不识好歹,我只是偶尔见过她几面,她便一心想要入儿子的房做姨娘,几次纠缠无果,这次宴会前,她又跑过来拦着儿子拉拉扯扯,泼辣至极,甚至还扬言要诬陷儿子辱了她清白,看着她疯疯癫癫地跑开,儿子实在担心她会在这样一个大吉大利的日子乱说话,就派了小厮跟着她,谁料,那小厮一夜未回,紧接着就发现听荷死在假山后的消息,儿子猜想,是那小厮与她起了争执,才会……才会……。”
秦临风这次脏水泼得很彻底,不仅解释了听荷的死因,还解释了自己腰带上的黑珍珠为何会在听荷手上,可秦玉暖,又如何会轻易放过他。
“大哥的意思,便是说掐死听荷的很有可能是大哥手底下的人?”秦玉暖扭头看向秦质,“可这样重要的消息,大哥为何一开始不说出来呢?”
秦质的眸光变得愈发深沉,却看到秦临风突然噗通一跪道:“是秦临风对手下的人太过放纵了,这次不仅得罪了上官家嫡出公子,还害了一条丫鬟的人命,父亲,儿子知错了,儿子一定早日找到那个失踪的小厮。”
秦云妆立刻也跟着跪下求情道:“父亲,大哥手底下的人坏了事只管那人心眼本来就是坏的,与大哥无关啊。”
就连一直未开口的窦青娥也忍不住了:“老爷,临风是您的亲生儿子,他的秉性如何您还不相信吗?在府里杀人,这想想,都不是临风会做的事啊,临风向来心善,小时候去狩猎,看到怀着小兔子的母兔子都不忍心杀,老爷,您信临风一回吧。”
“七天。”秦质一字一顿,犹如在酝酿这世上最郑重的话语,“我给你七天的时间,找到那个失踪的小厮,不过,你连手下的人都管不住,哼,你这些底下的人,也都不能要了,都撤了吧。”
秦临风远游归来带回来的十七个跟班小厮各各都是有一技之长的,其中还有不少是窦家悄悄安排在秦临风身边保驾护航的,如今秦质一句话让人都散了,无异于是折去了秦临风的左膀右臂,往后秦临风再想在秦家或者京城呼风唤雨,可谓是难上见难。
秦临风看着秦玉暖嘴角浮出的若有若无的笑意,又看看窦青娥脸上暗示性地神情,咬咬牙,只将头埋得更低:“一切都听父亲的安排。”
秦质深吸了一口气:“如今听荷死得不明不白,你的话,也只是口说无凭,在事情没有完全调查清楚之前,你也不用出院子了。”
秦临风一怔,如今母亲被送到了外头的寺庙里,自己等同于是被软禁,他看了看眸光带泪,娇弱得似一朵才生出柔嫩花瓣的花骨朵儿的秦云妆,投向秦玉暖的目光愈发阴毒起来。
没错!都是这个女人!这个下贱的庶女正在一步一步地将他们母子三人逼上绝境,步骤从容不迫,每次都会给他们再留有一个喘息的机会,可等待他们的,却往往是更加恶毒的陷阱。
若是秦玉暖能读懂秦临风心里的想法一定会嗤笑,她设陷阱?她恶毒?也不看看每次都是谁开始布局挑事,她只是将他们赐予的原本原样还了回去,还没算利息呢。
“儿子知道。”秦临风垂下头,无奈地接受了这样一个残酷的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