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竞云其实是很喜欢马的,但围着墨麒麟走了一圈,也没敢上前去,她就怕这马赏一蹄子给她,堂堂六扇门捕快,赢了被人说欺负动物,输了被别人说连马都打不过,岂不是丢人。
要怎么办?
苏竞云脑子一转,突然想到了怀里那个口笛,她掏出那个口笛,吹了个一长两短的口哨,墨麒麟突然安静下来,探头向她这里看看。
“我是来带你走的,你别踢我啊,我跟你说,千万别踢我,我有刀的,有刀,你看见没……”
苏竞云一步步挪进,手里的刀抵在身前,就等着走到马厩边,去扯马笼头。等她一靠近,墨麒麟突然伸头过来,吓了她一大跳。
而墨麒麟却没有一点袭击她的样子,它把下巴靠在苏竞云那把刀上,轻轻蹭了蹭。
“小麒麟?”
墨麒麟蹭完了刀,又去蹭苏竞云的手,苏竞云摸了摸它湿润的鼻子,有些晕晕乎乎,这气合术当真如此管用啊?
看到墨麒麟乖巧,苏竞云也就不等了,她解开缰绳,上了马,带着墨麒麟直向内苑奔去。
“快,快,长公主还等着呢!”几个太监带着花白胡子的太医,抱着药箱跑得上气不接下气,“冥先生又吐血了,迟一步,圣上怪下来,咱们谁都担当不起啊!”
这一路上几乎没有什么守卫,苏竞云一帆风顺,本来心喜,没想到临近内苑,却看到一群人大呼小叫的跑着。她赶紧下了马,拉着墨麒麟藏到墙后。听到那几个人说着什么长公主,太医,好奇心起,变竖起耳朵仔细地听。
没想到一听,就听到了冥先生的消息。
“这病,当真没法治了。”
“能拖一日是一日,今儿个是太后大寿,千万可不能出岔子啊!”
苏竞云心里猛地一痛,看到那几个太医太监跑远,恨不得立刻插上翅膀飞过去看冥先生,可她有要事在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们跑远。
他怎么样了,又吐血了,到底厉不厉害?
苏竞云心乱如麻,牵着墨麒麟一动不动的僵在了原地,直到墨麒麟用鼻子顶了顶她,才回过神来。
去,还是不去?
苏竞云脑里闪过冥先生娇弱的脸……她咬咬牙,将墨麒麟拉到巷子深处。
“我去看看她,就看一眼。你呆在这里,有人来,就往北面跑,知道吗?”
他拍了拍墨麒麟的马臀,指了指北边的方向,然后转过身,跟上了那几个太医。
你一定要没事,一定要没事……
苏竞云转了两道弯,眼看着快到永安宫门前了,却听身后传来一阵马嘶,她的心猛地一缩——不好!
永安宫就在门前,身后,则是冥先生交予她的任务,要放弃谁?
自从踏进了京师,苏竞云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又一个两难的选择,她想放弃的时候偏偏不让她放弃,想坚持的时候,却没有机会坚持,放弃了下现在这个机会,她和冥先生相见,又要等到哪一天?
可苏竞云没有办法,那张纸条在她心口,熨贴着她的皮肤,她得走,必须得走,即使冥先生离她不远,即使自己,只想看他一眼。
她强迫自己转头,每一步踏在地上,都是锥心的痛,她只想见见他而已……为什么就这么难,为什么?
临到内苑,马嘶声已经消失,苏竞云掏出口笛,又唤了一声墨麒麟。只听见墨麒麟在不远处低低的叫了一声,接着,是一个熟悉的声音。
“圣使,我们怎么走?”
“我们以这烟为号,我们的人在永安宫,到时候会放火烧含章殿,等那群皇亲贵族慌了,把这里的守卫调走,我们就冲出去!”
火烧含章殿?
苏竞云一听,连忙飞身翻上了屋顶,悄悄的探头看下面,只见一边龙官戴着一顶大帽子,牵着焦躁的墨麒麟,而圣使一身纱丽,正把一个装满粉灰的小炉放在身下,准备用火折子引燃。
这就是他们刚刚说的烟?
圣使低头准备点燃火折子,千钧一发之际,苏竞云掏出暗器,一枚铁菱直直飞向圣使的手!
圣使听到呼啸的风声,避身一躲,仰头看向屋顶,怒道:“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