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先生仍是摇头。
龙官道:“要不这样,我那本豢龙术,也从不外传,我们互换,以此为誓,不让外人传阅,你意下如何?”
冥先生有些犹豫。
龙官又道:“我那本豢龙术,不止是马,若是参透了,飞禽走兽都不在话下,说起来,我还亏了……”
冥先生咬咬牙:“那你和我孙女在此立誓,绝不把书传予第二人。”
龙官道:“孙女?”
冥先生说:“我一把老骨头了,也没心思去参详这本书了,留给我孙女好了。”
龙官乐道:“好,好。”
龙官和苏竞云立了誓,冥先生让苏竞云回去拿那本,龙官说,那顺便让苏竞云回去找康其康勒拿些银子。
趁着冥先生和龙官讲,苏竞云让冥先生注意身子,自己便先去了。
出了马场,苏竞云刚好遇见马场老板,那老板一看是苏竞云,连忙掀袍下跪:“小人见过镇北府苏大人。”
苏竞云连说:“不不不,我可不是镇北府的。”
原来,三天前,冥先生就以镇北府的名义布了今日这局,冥先生深谙气合术,豢龙术与气合术同出一脉,虽然精妙,但堵住了受者之耳,是绝不可奏效的。于是冥先生以烟杆为令,让马童事先塞住龙官所押之马的耳朵,又让马童在自己选的马上场前,用细针刺马臀,这才勾得这贪心的龙官上了钩。
而,则是冥先生用相马的法子和一些博弈之术自己杜撰的一本书,放在不远处一个客栈里,就等着换取那豢龙术。
苏竞云去客栈拿了,又去集市找康其拿银子,这时候多数摊贩已经收摊了,苏竞云便去他们住的地方,走到门外,听到门里有人说话,她担心是光明教的人,便垂□子,将耳朵贴在门上,听屋里的动静。
屋里的人声音很低,苏竞云一听,却发现了不对劲之处——这声音,好像是南二门的一位师兄!
她又贴近去听了听,只听到“墨麒麟”,“太后大寿”几个字,这几个词并不陌生,只不过从六扇门师兄嘴里说出来,却让苏竞云心惊肉跳,难道光明教里和六扇门的人勾结起来了?
这事非同小可,若是内外勾结,光明教徒成功的机会就大大增加。屋里的说话声突然停下来,苏竞云一惊,连忙跳上屋顶,门一打开,果然是六扇门里一位师兄。
那人原来是五大镖局的镖师,来六扇门也快一年了,苏竞云看着他走远,心里犹豫不决。
冥先生不喜她掺合太多光明教的事,这师兄若真是叛变还好,若是卧底,自己轻者污人名誉,惹得冥先生不快,重者,恐怕会六扇门大事。
苏竞云在屋顶上呆了一会儿,等屋里的门又关上,才跳下屋顶,敲了门,找康其康勒拿了银子,回了马场。
回到神侯府,天已经黑了。苏竞云本身精神不佳,下午又城里城郊跑了一趟,还遇上了师兄疑似叛变一事,更是如蔫了的茄子一般。
“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这几天一直没精打采的,脸上也没血色?”
冥先生看苏竞云一天精神都不好,甚是忧心。
苏竞云抓了抓头,有些不好意思:“我……我来月事了,嗯,失血过多。”
冥先生问:“那你还上蹿下跳?大清早起来挑水叫你那几颗西瓜苗?还练梅花桩?还……”
冥先生生气地把苏竞云数落了一顿,就差没拧着她的耳朵让她静养不要着凉,然后又给苏竞云说,等会儿去厨房喝红糖姜茶。
苏竞云本就找个借口,没想到被冥先生一通女人经给震得一愣一愣的。
大爷,你快露陷了啦!对月事这么了解的大爷,世上都找不到第二个了好吗?
冥先生说得急了,撑着一边的桌子,又开始咳嗽,苏竞云急了,连忙扶住他:“多小的事啊,用得着这么急吗?快坐下快坐下,崔三儿快来,给冥先生倒杯慌来。”
冥先生捂着嘴坐了下来,崔三儿急匆匆地送来茶水,苏竞云端过来,说:“先喝一口,我去给你找药丸和参片。”
“慢着!”
冥先生突然握住苏竞云的手,苏竞云回头,问:“怎么了?”
衣袖在杠杠的动作中被拉了上去,苏竞云的手臂上,两道丑陋的刀疤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冥先生颤抖着手,枯槁的手指轻轻碰触着那两道血痂,哑声道:“这……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