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爷也真是个长情的,本来就是半道上捡回来的一个小丫头,却喜欢的像得了个宝贝似的。竟然还要再买一个小丫头回去同那个雪儿丫头做伴儿,呵呵……姨奶奶也不管管。”
“怎么管?三爷向来是个喜欢玩儿的,况且那个叫雪儿的小丫头倒还真是个美人坯子,你瞧见那形容举止没有?真真儿是个讨人喜欢的,倒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孩子呢。不光是三爷,连姜姨娘都是喜欢得很。”
魏悦只觉得浑身的血液涌了上来,心脏都快要跳出了腔子来。雪儿?莫非他们说的可是雪儿?
只见那两个婆子在一个刚刚总角还算眉目清秀的小丫头身边站定,端详了一阵儿。
“就这个吧!那雪儿哭了一宿,三爷该是烦了!”
“算了算了,就这个吧,本来就等不到牙婆送人进府里来,咱们才捉急到这儿来寻一寻。将就着买一个回去,也算交了差事。”
两人同那女孩子的爹谈好了价钱,将容家的对牌摸出来给那孩子的爹看了看。刚要领着离开却不想被魏悦挡在了面前,不禁吓了一跳。
“二位好心人,”魏悦拽着那个容长脸儿,看起来慈眉善目的婆子跪了下来,“求求二位好心人将奴也买了去吧!”
“你这是做什么?”有着一张容长脸儿的正是容府里的管事婆子赵妈妈,身边跟着的是芸大嫂子,都是容府的家生子儿奴才。却仗着男人在府里头当差当得好深得侯爷信任,两个人的媳妇子也便管了事儿。
也该着今天运气好,赵妈妈可是府里头出了名的心慈之人,但凡是府里面的小丫头们办砸了事儿,惹恼了主子。大多时候便求到了赵妈妈这边,帮忙在主子跟前说说话。
赵妈妈看着魏悦瘦弱的身子,蓬头垢面,衣衫破烂。但是听那声音却是脆生生的带着几分娇怯煞是好听,没曾想竟然是个女孩子。
“你起来!哪里人氏?”
魏悦忙道:“奴,家住商州,爹爹开了一家酒坊。不想遇上这旱灾流年,家乡遭了响马侵扰,酒坊被烧了,爹爹和娘亲兄长也……”
她不禁想起了自己的身世,魏家一门被抄斩,心痛难当,哽咽的说不出话来。
“这脸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赵妈妈早已经声音柔软,抬手将魏悦遮挡在额前的发轻轻掠起,却露出了已经发脓的烫伤。
“奴家酒坊被歹人一把火点着烧了,奴正好在里面虽然跑了出来苟且偷生,却也破了相。求求你们把奴带回去吧!不要卖身的银子,只要给口饭吃便好。”
“这丫头真是可惜了的,”一边的芸大嫂子也是眼眶微红,“若不是破了相,却是个极其清秀漂亮的姑娘。你似乎读过书?”
魏悦忙应道:“爹爹之前开酒坊也能积攒些银子,曾经雇了一位先生给家里的孩子们授业。奴勉强认识几个字,偶尔帮爹爹整理整理账册。”
赵妈妈缓缓点了点头:“罢了!本来呢!你这样破了相的丫头容府决计是不要的,但是看着你还聪明伶俐些,这便随我们走吧!哎!也真是个可怜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