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太子妃这一话,确实不好答。
说是“有人故意为之”,那人岂不就是老王妃?她若如实相告,那岂不就是招惹了老王妃的怨怒?
说是有人在进购时监守自盗,那岂不是在说麟王府自身有漏洞,捅破了,岂不就是家丑外扬了?
若是莽撞的新人,不论说那一个,都是讨没趣。
若是识大体的新人,理应弃卒保车,维护王府大体,那势必就得罪了老王妃。
而柳怀袖谁都不想得罪,沉吟片刻后,轻声说道:“我也不知,我昨日刚嫁入王府,府内情形还未有人同我说明。但药材进购一事,应是无误的,既是从我家铺子出来的药材,自然是上好药材的。这药材进了王府里,究竟要作何用处,便就不是我等卖家所能预料之事了,这事,若要细查起来,可得费一些功夫,不是一言两语便能解释清楚的。这事儿啊,还是让专人查去吧。”
此言与所想中的不一,卫莲心不禁皱起了眉,大有惋惜之意,道:“今日,就这般放过了?”
柳怀袖点头平淡道:“姐姐好心,妹妹是知道的,可妹妹也不能因此便就遂着私心去胡说话啊!我信母亲虽还不习惯有我这个媳妇在,可母亲应不是那般坏心眼的婆婆,断不会故意要害怀袖的。”
说罢,让人把药碗递回去,对那林老良医说道:“还请老良医回去之后,多多督察这煎药一事,想来经由林老的手,应当不会是什么劣质的药材。”
“老臣遵旨。”林老良医捧了药碗便就退下去,走时还不停地碎碎念,嘀咕着这良医所里究竟有什么人竟然存了不良之心,竟然以劣代好,去更换了新王妃的药。
待他走后,柳怀袖又吩咐冬菁:“你也回去吧,夏梅仍需要你的照看的。”
冬菁瞧事情已明了,便就不着急了,磕头后便就退了下去——她被老王妃恐吓得不轻,虽不明了这王府中的规矩,但只要是行大礼,老王妃便就不会揪她小辫子了吧?
等人都退下去之后,卫莲心稍有不悦,对柳怀袖说道:“妹妹,我看你已然是麟王府的主母了,这眼皮底下发生的事情可不能含糊放过啊。今日你放过去了,日后……”她看了老王妃和韦沁华一眼,道:“日后怕是连一些宵小之辈都会骑到你的头上去!”
柳怀袖莞尔一笑,柔声道:“姐姐言重了,此事怀袖一定会派人追根究底的,探个明白的。再说了,我们不是打牌么?何必让这等小事扰了我们打牌的兴致?”
众人的视线终于转回了牌桌上,太子妃叹了一口气,委实摸不透自己这个弟妹是什么心思,她是有意替她出头,立立威的,却料想不到她却屡屡放过了良机,又或是有意放过,这令她着实有些下不了台面。
她又实在放心不过,便叮嘱柳怀袖道:“妹妹,此事你可必须得查个清楚啊!这王府里,竟然有人胆敢营私舞弊,这对王府而言,必是一大祸端啊!”
柳怀袖冲她露出一抹别有深意的笑容,道:“多谢姐姐提点,妹妹一定彻查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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