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母听到了声响没有睁眼,只听到小娘子糯糯得声音,像糯米团子一样柔。
“老祖宗,蘅儿一直没瞧到锦衾她们,母亲这会子身边也没个能伺候的人……”
小娘子的话语没入四周的沉寂中,下面的人一听,都没敢搭声,连个喘气儿的都没了。
如蘅心里也跟敲鼓一样咚咚的,手紧紧攥着帕子,眼睛眨也不眨的等着佟母的回应。
佟母眉头微微一皱,缓缓睁开眼睛凝眸看向小娘子,小娘子极尽让自己面色镇定。
佟母一颗一颗拨起珠子来,话语不温不沉:“做奴才的,连主子都伺候不好,照顾不周,留在身边儿将来只会越来越没规矩,这样的奴才不要也罢。”
小娘子手一抖,只见佟母面色沉静道:“花袭,一会子从我屋里拨几个细心有分寸的丫头给大太太屋里,明儿个再从下面挑几个勤快的粗使丫头过来。”
花袭快速凝了眼小娘子,便要应声。
“老祖宗。”
小娘子骤然出声,佟母缓缓凝眼过去,只见小娘子糯糯道:“锦衾,眉染和五儿都是随母亲陪嫁过来,伺候了好些年了,什么规矩习惯都摸得透,母亲一向最离不得她们,如今母亲身子不好,若是没了她们,其他的丫头再机灵只怕也比不过她们这些老人儿用的惯。”
佟母细细凝着小娘子,小娘子终是缓缓开口,似是无意般道:“锦衾她们向来是稳重忠心的,虽然嘴笨了些,性子也闷了点,做事却是可靠的。”
佟母看着小娘子的眼神越发深意,当了这么多年家,如何不知小娘子想表达个什么?嘴笨沉闷人忠心,便不会乱说话,沉寂了许久,小娘子只觉得人都快僵了,方听佟母蓦然出声。
“人留在身边儿,罚却是不能免。”
小娘子心一抖,佟母偏首看向花袭:“罚三个月月例银子。”
小娘子这一听,才松开了手心儿,却不知里面早已是一层汗意。
待锦衾她们几人进来,头发微微有些凌乱,衣裙皱巴巴的,泪痕糊了脸,看起来狼狈的紧,看见了小娘子皆凝出泪来,终究看到老太太在,都生生压了下去。
佟母深深凝了锦衾三人许久,方沉声道:“伺候不周,原该是放出去的,既然姑娘看重你们,我这老婆子今日也就不做这黑脸,不过若是日后再不会当差,不做个本分人,那便别怪老婆子了。”
锦衾她们瘦削的身子一颤,忙道:“是。”
老太太语中的意思她们自然明白,以后在府里安守本分,不要胡言乱语,否则就是老太太也不会轻易放过。
待小娘子缓着步子朝里屋去,刚走进门口,便微弱听得佟母骤然寒厉的声音。
“……都处置了……任何闲言碎语,花袭就不要插手了。”
听得邢喜家的沉然应声,小娘子和身后的锦衾她们身子一震,陡然一震凉意,这时小娘子才发觉自己僵的已经木然了。
花袭插不得手的,自然是原在大房屋里的丫头们,因着都是在府里一起玩笑长大的,老太太自然不会放给花袭处置,邢喜家的出了名的六亲不认,出手狠辣,小娘子心一懈,能救得锦衾她们三人已是幸运,再多的,她已是无能为力。终究只因为今日她们知道的太多,看到的太多,老祖宗绝不会让这么多威胁存在。
杵立了许久,小娘子才发现自己已满是冷汗,人都有些木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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