佟母冷笑一声,然后瞥眼看向佟维信道:“好好的长房嫡孙被杖打成这样,就连长房嫡孙女儿都被奴才欺负的没了活头,只怕我这肩不能抗,手不能扶的老婆子在别人眼中也是没用了,再过几日光景,在这靖国府只怕连个立足之地都没了吧。”
佟维信脸色越发阴沉,冷眼射向下面的人,然后道:“以下犯上的奴才自当严厉惩治,是儿子没有管教好,但如今这逆子却做出那般不齿之事,与**女子交好,闹得人尽皆知,如此败坏门风的行径,儿子断不能轻容。”
秋氏听到此,嘴角不露痕迹的微扬,低头假作啜泣状。
佟母倒是极为平静,嘴角微微仰起一丝冷笑道:“老百姓有一句话说,上梁不正下梁歪。做老子的当年既能闹出满城风雨的事,那儿子自然也不能怵。”
佟维信脸色一滞,波澜不惊的眼眸中闪过一丝丝寒意,而那秋氏却是愣在那,脸色渐渐发白,满是尴尬。
佟母眼中难得的犀利,瞥眼看向佟维信道:“养不教,父之过,看来从前我这老婆子和过身的老国公也都没尽好这责任。”
众人眼瞧着佟维信微微垂首,想必说个软话这事就过了,却万万没想到佟维信再次抬首,却满是冰冷道:“慈母多败儿!母亲若总是这般阻拦儿子管教,将来这佟家只怕是会败在这些败家子手中。”
佟母眼中一颤,万没有想到自个儿的儿子有一天会这般对自己,好啊,好,她王氏真是教出了一个好儿子!若是躺在棺椁里的老国公知道了,只怕也会笑了,是啊,这儿子多像他啊。
佟母渐渐笑出声来,眼角的皱纹也深了几分。
“好!说得好!靖国公真是大义凛然,让老婆子佩服!”
瞧着此刻平静异常的佟母,佟维信渐渐开始紧张了,这才反应过来,暗自怨恨为何没能抑制一时之气,只因自己的母亲一次次阻拦自己的太多,好像自己永远都是那个稚涩的少年郎,就算在靖国公的位子上做了多年,处事竟处处不能如意。
他不想这样,他要证明,向母亲证明,向所有人证明,总有一日他佟维信能站在最高处,站在列祖列宗都未能站立的位置。
“母亲,儿子…”佟维信正欲缓解,却被佟母抬手一挡,佟维信滞在那。
只见佟母满脸正厉,冷笑道:“既然你这般大义灭亲,可见我这老婆子也是老了,不中用了,在这府里也说不得什么了…”
“母亲…”
“三娘!跪下!”
倏然的一声,如蘅一时有些懵然,但还是顺着佟母的意跪了下去。
佟维信看着跪在那的如蘅一时有些不明老太太的意思,只听佟母冷笑道:“要老婆子看,我们这些人既不合你的眼,倒不如一并都打死!”
佟维信眼中一震,如蘅也惊得抬头看过去,佟母继续道:“我这老婆子和阿懿只怕也是碍人眼,也不劳你请,倒不如一起去那水月庵,整日粗茶淡饭,青灯古佛来的干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