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文鸢挨着他坐下来,目光幽幽,盯着眼前汩汩流淌的小溪。连皇甫伯伯都进了宫。想必皇上这次的病情不会轻。明明几个月前,在春宴上,皇上的精神看起来还很矍铄。
不过几个月的功夫,竟然就病入膏肓了。这世上的事情。真是难料。
皇甫弦点点头,深深的叹了口气。“希望父亲不要被牵连。”皇上的龙体,乃是国家大事,容不得半点的含糊。
按照父亲以前的规律,诊治一个病重的人。花费的时间,不出十天。眼见,半月就要过去。父亲仍是没有回来。他难免心神不宁,担心会出什么事情。
齐文鸢双手交叉。放在身前。乌黑的眸子里,映入远处的青山。这般想来,上次在师门重遇师兄之时,皇甫伯伯就已经入宫。
莫非师兄口中所说的,要与师父相商的大事,便是指这件。她心头惶惶不安,收紧了交叉的手指。关节咔哒哒的响起来,雪白的指间,青紫一片。
倘若皇上驾崩,登基的就会是孟君浩。但孟君浩初为太子不过数月,根基尚未稳固。到时候,皇上龙御归天,京城中必定一片混乱。若是果亲王趁机钻了空子,后果不堪设想。
每每想起孟君浩,她的心口就是一阵疼痛,剧烈而持续。孟君浩冷漠的眼神,决绝的背影,像是一根长刺,刺入她的五脏六腑。但比起自己得失,她倒更挂念孟君浩的安危。毕竟,眼下孟君浩的处境,实在不乐观。
“鸢儿,你在想什么?”
见齐文鸢半晌无语,皇甫弦不禁诧异,侧过头来去瞧。齐文鸢的面上的表情,忽冷忽热,瞬息万变,像是有什么心事。
齐文鸢回过神来,松开交叉的双手,将手摊开放在青草之上。草上带着一抹凉气,将手心的汗水,尽数中和了去。
她匆忙的摇了摇头,勉强让心绪沉淀下来,“我是在想雪衣女会去了哪里。”
就目前的处境而言,雪衣女从飞逸国带回的讯息,显得尤为关键。或许,会决定了陈朝未来的走向。
“不是被人抓起来了吧?”皇甫弦的表情凝重,一个可怕的念头绷进脑海中,倒吓了他一跳。
通身雪白的鸟,本就少见。若是路上碰上了对鸟有兴趣的猎人,只怕是凶多吉少。
被这般一提醒,齐文鸢的心跳突突的漏跳了好几拍,一股不祥的预感,在胸腔中升腾起来。“啊,不好。”她拍着脑袋,腾地的从地上站起身来,失口叫了出声。
“鸢儿,你怎么了?”齐文鸢的反应,超出了皇甫弦的意料。他的心跟着一沉,满脸的紧张。抬眸看向齐文鸢,关切的询问道。
齐文鸢咬着嘴唇,语气里满是慌张,“皇甫兄,我先告辞了。若是皇甫伯伯回来,记得通知我。”
匆促的步伐,踩过脚下柔软的草地。柔风吹过来,满树的栀子花,摆动着身躯,散发着满山谷的清香。
雪衣女只怕是被飞逸国的人抓了起来,困住了脚步,这才数月不回。若是果亲王真的发动了进攻,凤翔城中的御林军必然是防不胜防。
飞逸国距离凤翔城千里迢迢,而军队浩浩荡荡,行走起来必定要花费不少的时间。说不定,此刻慕容淮的军队,已经在路上。待到军队行进到陈朝境内,估计恰好赶上皇上驾崩。
到时候,天下大乱,诸侯并起。孟君浩的手中的兵权,并不占优势,就像是一个小娃娃手中捧了黄金到处走。但凡有点实力的,谁不眼红。
所以,眼下最亟不可待的事情,是寻求联盟。
蛮夷之师,常年与陈朝作对,不加入叛乱的队伍,已是不幸中的万幸,联盟自是不可能。飞逸国与果亲王有姻亲的基础,是属于果亲王一派。
北边的高凉郡,倒是个不错的选择。高凉民富军强,若能助孟君浩一臂之力,镇压虎狼之师,必定会容易许多。
坐在马车中,齐文鸢思绪万千,一颗心脏砰砰乱跳。
窗外的风景明媚,金黄的叶子,落了一地。车轮碾压过去,有咯吱咯吱的声音。
凤翔城中的街道上,人来人往,喧哗吵闹。有新开张的店铺,正挂了鲜红的绸缎。鞭炮声隆隆,一片富贵安详的情景。
谁也不知道,这平静的背后,隐藏的动荡。
“车夫,去六扇门。”齐文鸢掀开车帘,秀美紧蹙,急匆匆的吩咐道。
“是小姐。”
长鞭一挥,马车改了方向,往西边一直奔腾。耳畔的喧哗声,愈发的热烈起来。
六扇门的大门紧关,硕大的铜钉在眼光下熠熠发光。与街道不过一墙之隔,却像是隔绝了两个世界。
门前的石狮子,目光炯炯,威武的伸着爪子,一股威严凛凛之势。
齐文鸢迅即从车上跳下来,小跑着上去一级级的青色台阶。然后,从广袖中抽出双手,用力的叩击着门环。
里面传来了不耐烦的声音,“谁呀?”
“是我,齐府上的五小姐,来寻莫大人的。”齐文鸢盯着门缝中苍茫的人影,解释道。
六扇门一向守卫森严,若不是手持令牌,就算是达官贵人,亦是不放行的。
因着莫玄镜的缘故,她有幸来过几次,门中的人,对她也算熟悉。
所以,一听见齐府的五小姐。声音的主人,忽然变得恭敬起来,匆匆然的打开了大门。
“齐小姐,快快请进。大人他正在偏殿中休息,小的这就去通报。”
朱门大开,一个护卫模样的男子,出现在齐文鸢眼前。他点头哈腰,腰间悬着一柄长刀。
齐文鸢“恩”了一声,眉目间带着一抹匆忙。耳畔的风声呼呼,脚下的步履亦是匆匆。
这两天断网,上传的速度慢了下来。思路也开始混沌,唉,真心觉得没呈现出读者期待的作品,作者君十分惶恐惭愧。感谢你们一直以来,不离不弃的支持。求订阅,么么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