忍冬拍了拍耳朵,生怕自己是听错了,三千两,够一户人家吃穿花,至少十年。
“成交。”莫玄镜并不看那店掌柜,而是抬眼看了一眼外面的暗沉的天空,若有所思的继续说道,“明日午后送到今来客栈,到时候一手交钱,一手交货。
买瓷器,不过是个幌子,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调查。
掌柜的闻话,兴奋的连连拍大腿,许久没见过这般出手豪迈的主顾,他的双眼忍不住发光。
顿了一顿,他转头往里间喊了人,招待莫玄镜坐下来,让人沏了茶去。
莫玄镜在心中微微一笑,抿了口茶水,装作漫不经心的说道:“听闻前一阵子,高凉郡中来了伙强盗,专门烧杀抢掠。不知可有此事?”
却要上次埋下伏兵的位置,便是在这南城,这条深深的巷弄。本来是精心谋划的布局,但中间仍是有人走漏了风声,让那伙人逃了出去。
听闻此节,他便心存疑虑。从王府中一路出来,仍是心绪难平。索性就来了这南城,想亲自探查一番。
想来郡中的百姓对那伙强盗憎恨还来不及,自不会前去告密。一帮官兵,正指望着早日侦破这件事,早日获得封赏,惯不会做些背道而驰的事情。
一定是其中的某些环节出了错,要不然就是那伙人在高凉郡中埋伏有卧底,伺机而动。
若是有卧底,这条巷弄中的商家,个个都有可能。
掌柜的全没料到他会提及旧事,身子微微颤了一下,显是因为害怕的缘故。
须臾,他才叹了口气,眉头深锁,道:“公子原来不是高凉人氏。不过,您说的,确有此事。”
他回忆着,眼神飘忽不定,眼中深深流淌着一抹担忧。
简单的叙述了那伙人的恶行,那店掌柜义愤填膺,恨不能抽了那伙人的皮,挖了筋。
莫玄镜沉默不语,耐心听着。掌柜的叙述与却要的叙述,虽然是同一件事,却有很大的不同。
也难怪,却要毕竟是办案的,而店掌柜显是个受害者,讲述事情,更显动情。
“我还听人说,原本在南城的这条街巷,官兵事先埋伏了人,想要一网打尽。不过,最后却给那伙人跑了?”
莫玄镜抚摸着手中的茶碗,追问道。茶碗中的水,此刻已经凉了下去,只有淡淡的余温尚在。
闻话,店掌柜有一瞬间的失神,然后,迅速的恢复了平静,坚定的摇了摇头,道:“公子,这件事却是子虚乌有。那伙强盗犯案都选在北城,南城并未受到影响。”
“这倒奇怪的紧了,北城住的可都是些贫穷的百姓。”莫玄镜淡淡的回了话,拿眼睛偷偷瞄了一眼那店掌柜。
店掌柜的表情,陡然变化,笑容僵在脸上,神情不定,让人难以捉摸。
忍冬的心思全然不在这件事情上,眼睛直盯盯的看着那瓷瓶,满心忧思着,如何付的起那笔高额的银子。
来高凉郡本就是轻车简行,随身并没带多少的银两,真不知少爷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
“这件事,我也寻思过。不过,有道是人各有志,也不好随意揣测。”店掌柜轻轻的感叹着,眼睛离开莫玄镜望向身后的壁橱。
陡然有一阵凉风吹进来,他下意识地将双手藏在袖中,将身子转过去。
外面不知何时,已经下起了雪花。成片的雪花,洁白的从空中飞舞下来,落在青石板的路面上。
莫玄镜满意的辞了别,带着忍冬,转身就往风雪中走进去。
忍冬走在前面,用身子帮莫玄镜遮住身前纷沓而至的雪花,雪花簌簌的落在他的身上,他的脸上,他的脖颈。
感觉顶风走了许久许久,才回到客栈。直到迎面而来的温暖,洋溢了全身,忍冬方才松了一口气,伸手帮莫玄镜拍去身上落的积雪。
轻拍了几下,见雪已经落的差不多了,才去拍自己身上的。掉落的积雪,在温暖的客栈中,迅即化成一滩水。
“大人,那个瓷瓶?”他终是没忍住,支支吾吾的问出了口,带着疑惑不解额口气。
莫玄镜满腹心事,眉头深锁,并不说一句话,径直往房间中走去。
那件案子,总觉得有些奇怪的地方,叫人捉摸不透。那个店掌柜,缘何将南城的追捕事件隐瞒下来,他也猜不透。这中间,好像有种千丝万缕的关系在。
莫玄镜迎窗坐下,目光停留在外面的一片苍茫中。路面上已经覆盖上一层薄薄的积雪,行人很少。
就算是此刻将鸢儿带离王府,估摸着也不能立即赶路。他皱紧了眉头,眼中有种难以言说的情绪。所有的事情都赶在一起,着实让他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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