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见齐文鸢刚一踏进云雾宗,就被师兄强行带走,水扶苏的心中泛起一阵酸意。
难道师兄已对齐文鸢暗生情愫,她不安的想着,悄悄跟在二人身后,躲在墙角偷偷张望。
阳光照在她白净的脸上,嘴角的一抹苦涩被无限倍的放大,眼神空洞无神,像是暗淡下去的星空。
在师兄面前,她永远小心翼翼,从不敢公然违逆。
她收敛起自己的锋芒,赔上盈盈的笑意,只希望有那么一天,师兄转身对她微微一笑。
但认识这么久,师兄的眉眼间永远写满了心事,她从未见过师兄真心实意的微微笑过。
即使如此,她也想永远的陪在师兄身边,因为师兄的喜悦而喜悦,因为师兄的忧伤而忧伤。
只是,原本简单的事情,似乎因为齐文鸢的到来而变得困难。
她万想不到,齐文鸢竟是那般倾国的佳人,黑发如绸,眉如远山,眸如繁星,肤胜白雪。
若自己是男儿身,面对这样的女子,应该也会动心的吧。
心脏如抽丝剥茧般的疼起来,她咬着嘴唇,紧攥着拳头,不让自己发出任何的声响。
冷风轻轻,阳光煦暖。
高墙青瓦,枯草黄树,假山碧水,将云雾宗紧紧包裹在其中。
恢弘的建筑,在阳光里,发出熠熠的光芒,比之阴沉时,更多了几分气派与威严。
池塘中几尾鲤鱼争相游弋,不时的探出头,调皮的吐出几个气泡。
世间万物,果然需要阳光的衬托,将云雾宗的旖旎的风景尽收眼底,齐文鸢不住轻轻的赞叹。
与孟君浩的对峙,只持续了不到一盏茶功夫,她就败下阵来。
咬牙切齿的在心底一阵诅咒,齐文鸢斜了眼瞥了瞥孟君浩,心中愤愤不平,难道他是命运特地派来与她为难的。
她在心头打定主意,暂且用些乌七八糟的理由,敷衍于孟君浩。
然后,勤奋练功,有朝一日,她总会天不怕地不怕的吧。
云雾宗的门徒并无多少,除却第一次来见的几人,就只有两个师兄。
那两个师兄入门最早,早已练得一身本领。常年在外,打探消息,扶危救贫。
水扶苏今日穿了一袭粉色衫子,衬得脸蛋越发的娇嫩,只是,眉眼间少了些飞扬跋扈,多了几分淡淡的忧愁。
齐文鸢微笑向她示意,她却黯然,一动不动,嘴角缱绻着一抹哀愁,眼睛中尽然是妒忌。
齐文鸢匆忙回过头,强迫自己去观望别处的风景,心中有苦说不出。
眼前这个娇滴滴的小师妹,分明是把她当成了头号情敌。
要是男主换成别人,她姑且能接受。但孟君浩那种凶神恶煞,装酷无情的,绝壁不是她的菜。
随意找了借口,逃离了云雾宗,齐文鸢抚胸长长的舒了口气。
刚才师门内的气氛,实在太过低气压,她简直要窒息其中。总之,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出门必须看黄历。
她辗转着出了巷弄,来过两次云雾宗,对盘旋曲折的路,她已经十分熟悉。
并没费什么功夫,便回到街上。
长长的街道上,一副歌舞升平,欣欣向荣的繁华景象。
阳光普照,百姓们个个喜气洋洋,争相走上街头,满面笑容的在街道边的小商摊边驻足停留。
果然,人总是在经历失去之后,才更加懂得珍惜。
见街边有卖幕篱的,一时间齐文鸢的购物欲望大增,快步上前,穿越过拥挤的人潮。
随意挑选了一个,满意的戴在头上,眼前的景物立刻变得模糊而不真实起来。
卖幕篱的是个青年男子,十七八岁的年纪,目不转睛的盯着齐文鸢,心中暗自惊叹,这世上居然还有长得如此美丽的女子。
从怀中掏出几两碎银递给那男子,他却摆摆手,一脸的惊慌失措,红着脸道:“这幕篱跟姑娘甚是相配,权当送给姑娘好了。”
这样的佳人,似乎用幕篱也遮挡不住绝世的容颜。
一个小贩,说话竟也如此文雅。齐文鸢轻笑,透过幕篱的间隙,满脸好奇的盯着眼前的男子。
脸部的轮廓,十分硬朗,浓眉大眼,并不像商人,反倒像一个书生。
“那就多谢了。”
齐文鸢轻掀幕篱,礼貌的向那青年男子点点头,嘴角漾起一抹风轻云淡的微笑。
那青年男子,恍惚有种错觉,以为自己见到了天女下凡,一颗心砰砰乱跳。
良久,才反应过来似的,轻声回答道:“姑娘不必客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