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不觉间岁月流转,当初那种失而复得的心情沉埋在了记忆深处,皇帝是慈父,更是君临天下的君王,君王的意志不容违逆,即使是他最心爱的儿子。
也是因为周蕴是心爱的皇儿,心中期望更高,甚至到了严苛的地步,周蕴政务上表现得成熟稳重,是皇帝的好帮手,平日里又孝顺,皇帝对皇儿是满意的。
此刻周蕴流露出了一丝软弱的情绪,皇帝立刻心疼了。
皇帝伸手扶着他的脖颈,周蕴往皇帝身边靠了靠,就像一个小孩子寻找温暖。
皇帝喟然的叹息一声,“蕴儿啊,你和爹爹要什么,爹爹都想法给你,你,你这样子爹爹有多心疼你知道吗?”
周蕴拿头蹭着皇帝,“可是我高兴不起来,我不会带小孩子,太子妃也不会。”
皇帝听了几乎要失笑了,“哪里用你带着了,哪里用你做什么呢,好了好了,你还不起来呢,快帮爹爹把这些奏章都看了,那帮混账东西。”
于是周蕴的软弱告一段落,他又是那个英明睿智的太子殿下了。
静谧的夜空沉浸在银色的月光之中,烘托出一片温暖,皇帝歇息在皇后的凤仪宫,夜晚皇帝和皇后闲话家常,皇帝笑着说了蕴儿的不高兴,皇后听了也笑了,皇帝两口子憧憬了一会儿未来的皇孙,又说了一回蕴儿小时候,不知不觉沉浸在甜蜜的梦乡。
同样的月光照耀下是不一样的心情,玉沁不知道她是惊喜还是懊恼,她还来不及高兴,痛苦的折磨就开始了,先是干呕欲吐,身上有些不舒服,那些话不好和婆婆说的,她也不能和下人说去,睡了一觉醒过来,身边空荡荡的,锦帐里没有了往日那些温暖,一种失落无助的情绪蔓延开了。
夜深人静的时候,东宫那边传来“啊”的一声惊呼,太子大喊捉贼,锦被之下是一个瑟瑟发抖的身子,让太子当板凳坐着,东宫上下都折腾起来了。
太子脸色不好看,指着总管太监骂道,“东宫进了贼你都不知道?”
刘海滴着冷汗,东宫也在宫禁之内,哪里会进了贼,刘海不敢多说什么,噗通一下跪了下去,“太子爷受惊了,奴婢罪该万死!”
太子爷吩咐一声小心了,七八个小太监上前捉了女贼,哪里是什么女贼,分明是太子*中值夜的宫女绛珠,这绛珠长得颇有几分颜色,仗着守夜的便利要求进步,把自个当成点心送上来了,哪成想不合太子爷的胃口,还把她当成了贼,绿珠抛了个娇怯怯的眼神,跪下来哭成了带雨的梨花,“奴家不曾做贼。”
太子冷了脸,“还敢说不是做贼!不是做贼你爬到孤的榻上做什么!”
“奴是绛珠,太子爷忘了?太子爷还夸奴的手长得好看。”
“你是孤殿前的宫女?”太子爷打量她两眼,“你手长得好看,那就倒夜香吧,东宫上下的马桶都归你刷了,刘海你给孤记住了,这种不知羞的让她们离孤远一点。”
刘海抹着冷汗答应一声,把人押下去了。
太阳升起来了,暖暖的阳光普照着大地,皇后听刘海说了东宫的故事,“这个宫女是怎么一回事?她什么时候到了太子那里?”
太子身边的宫女都是皇后亲自过目的,皇后都知道名字。
“万岁爷赏了的,太子大婚前万岁爷赏了十名宫女子,不过太子爷都没收用。”
皇后听了眼神微微有些冷,“那些不要脸的看紧了点,哪个敢勾引太子只管撵出去。”
皇后的想法和皇帝又不一样,皇后很怕太子沉迷于美色,如今看来皇儿自律的很,皇后很是欣慰,更多的感觉是心酸,皇儿从小没在她身边长大,回到身边的时候都大了,纵使是血脉相连的母子俩,心灵上也有许多隔阂,太子和亲娘说话时也陪着小心呢。
皇后微微一叹,心里隐隐的失落,这些遗憾永远也弥补不回来了。
太子妃孕吐模式正式启动了。
皇后顾不得多愁善感,亲自看着太子妃吃东西,太子妃乖巧,强忍着吃了下去,也不过片刻功夫,哇的一下又吐开了,不要说安胎药,连口水都咽不下去。
这可怎么好啊,几个太医都束手无策了,总要吃得下东西才好。
还是秦太医有些见地,太子妃吃不了安胎药,那就在饮食上精心,温养气血的药膳也能滋补身子,太子妃口味都变了,往日最喜欢的酒糟鱼,如今连味儿也闻不了,吃什么吐什么,就连苦胆汁都几乎吐了出来。
周蕴过来的时候,看到的是太子妃吐得惨兮兮的小脸,才两天不见下巴就尖了,玉沁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委屈的什么似的,把那些规矩都抛到了九霄云外了,周蕴连忙上前一步搂住了哄她,他顾不得皇后还在一旁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