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岁年景不好,眼下正是青黄不接的时候,附近州县的饥民涌向都城,城防司守着城门不许饥民进来,都城贫苦人家日子也不好过,朝廷拨的那点赈灾银子救不了太多人,微嗔欠了方家二公子人情,答应到李家做法事,不过微嗔和尚要求李家施粥。
方子颖当时就替慎哥儿答应了,慎哥儿张罗着让仆人买米,不一时大铁锅支起来了,慎哥儿想到城外还有许多饥民,和虚嗔和尚商量了,又在城外设了粥棚,由寺庙里的和尚照管着,虚嗔和尚倒把慎哥儿看了几眼,也不多说什么。
侯府门前热热闹闹的,围满了等着施粥的贫民,热闹中又有人登门了。
孙彪心里琢磨着,皇帝对慎哥儿青眼有加。李侯爷获罪也不见得会连累慎哥儿,他早早登门了,慎哥儿就托他设法要探望李侯爷,孙彪连连摇头,“小老弟,要是旁的事情你老哥哥二话不说,李侯爷这是钦定的案子。你求老哥哥。还不如去求陆大人。”
慎哥儿愁眉苦脸的,“陆大人都让我得罪了,他哪里肯见我。”
方子意和慎哥儿一起设法求见陆大人。陆大人公事繁忙,根本不见外人,两人又求爷爷告奶奶的,刘铁光溜滑。听说慎哥儿找他早就避开了,银子使出去不少。慎哥儿连暗云卫的牢门都没摸着。
陆禀心里得意,暗云卫就是铜墙铁壁,关进去的人哪里是说见就能见的。
陆大人心里颇不宁静,想到慎哥儿说的雷大总管。又想起方家那个案子,昨夜又翻了卷宗查看了以前的疑案,乱糟糟的没有头绪。看似没有关联的案子,背后都有神秘的阴影。一双无形的手操控着,幕后黑手庞大,还不知道躲在那个角落里窥视呢,陆大人想着方子颀的伤也该好了,他和刺客动过手,陆禀索性到方家求见方子颀。
方子颀听说陆禀一个人来的心里很惊讶,忙命人请到书房,方子颀换了衣服,两个丫鬟扶着出来了,方子颀脸色苍白,见了陆大人见了礼,“身上旧疾未愈,子颀怠慢了。”
陆禀也不耐烦应酬,只问那天遇到的刺客,方子颀沉思着说了,陆禀和他说了一回,问了若干,又拿出死者的画像让方子颀辨认,方子颀摇摇头,这些刺客就没有他认识的。
又说冯雁苏这些日子足不出户,陆大人没发话,方家只能好好的看着她。
陆禀沉思着告辞回去,出了颖国公府拐了弯就是热闹的街市,陆禀信步走着,就听前面的铺子里有吵嚷声,有婆子高喊,“强抢民女啦,救命啊。”
陆禀循声望过去,就见一个锦衣公子负手站着,旁边几个恶奴拖着一身重孝的女孩子,嘴里还骂骂咧咧的,陆大人心情不好正想揍人,二话没说就走过去,三拳两脚打倒了几个恶奴,那锦衣公子大怒,“你好大的胆子,还敢管小爷的闲事,给我打!”
就听那小姑娘惊喜的喊了一声,“陆大人!”
陆禀眼前一亮,这小姑娘正是帮慎哥儿守铺子的翠墨。
锦衣公子也认出来陆大人了,吓得转身就想跑,陆禀眯了眼睛,“我还当是谁呢,原来是王大人的公子,好极,好极了,你乖乖回家等着吧。”
说完再不看他一眼,只看着翠墨,“你怎么在这边的铺子里?”
翠墨敛衽一礼,“奴婢原是二小姐的丫鬟,这边离我家小姐近一些,大公子就让奴婢守着这边的铺子。”
陆禀哼了一声,怪不得过去几次没见着,他抬腿就进去了,也不把自己当外人。
陆禀吩咐道,“去做几个小菜,再来三碗白米饭。”
翠墨听了这话摸不着头脑,想到侯府落在陆大人手里,她哪敢不小心应承了,翠墨应了一声正要下去,陆禀又问她,“你家里什么人没有了?”
翠墨见陆禀指着她的孝衣,“我们家夫人走了,奴婢给夫人戴孝。”
陆禀哼了一声,“夫人又不是你爷娘老子,还戴着孝做什么。”
翠墨不敢多说什么,含糊应了一句,又知道陆大人的脾气不喜欢别人多说话,忙屈膝福了一礼到厨房忙去了,这铺子窄小厨房离得近,里面一阵锅碗瓢盆的声音,又有翠墨低低的说话声,指挥着婆子拍姜切蒜。
陆大人脑海里想着案子,坐在这里出神,过了一会饭菜的香味飘出来了,陆禀口水迅速蔓延,又等了一会儿,翠墨端了托盘上菜,陆大人早捧起饭碗狼吞虎咽吃起来。
饭也吃了,茶也喝了,天也黑了,陆大人也该走了,回味着饭菜的香味恋恋不舍的走了。(未完待续)r655