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听门外有人说话,“刚才那个小孩子是谁?”
能发出这样难听声音的再没有别人,张顺家的打开房门一看,周老爷负手站在那里,一身文士打扮,风华内敛,气韵天成,张顺家的忙说,“周老爷请进。”
心里禁不住砰砰直跳,周老爷得多大的来头,能让陆大人站在身后,张顺家的不敢多想,慢慢的退出去,把门给他们关好了。
皇帝紧走几步坐在床边,“蕴儿你的伤好点没有?还疼不疼了?你这几日又瘦了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
慎哥儿一听就乐了,“我又不是小孩子,哪里会不好好吃饭,我胃口好着呢。”
陆禀赶紧跪下了,“臣惹了殿下生气,还请殿下责罚。”
慎哥儿拉了皇帝的手笑着,“爹爹你看那个陆大人,他是磕头虫吗?男儿膝下有黄金,他连我都肯下跪,骨头这么软。”
陆禀气得够呛,“殿下要不是陆某的小主子,焉能让陆某下跪。”
慎哥儿伸了伸舌头笑道,“说打就打了还小主子呢,这话说了谁相信啊,爹爹你说陆大人他是不是大奸臣,他怎么还两面三刀的。”
慎哥儿笑嘻嘻的说了这话,还冲着陆禀得意的眨眨眼睛,没见过敢这么和陆大人说话的,皇帝咳了一声也忍不住想笑,“陆禀说他打你打得狠了,快让爹爹看看怎么样了?你现在还疼不疼了?”
慎哥儿笑道,“又能怎么样呢,早就没事了,我那天故意气陆禀。谁叫他整天装出阴阳怪气的样子,就想把我当小孩子唬弄着,爹爹我可不要到暗云卫当摆设,您得给我找一些事情做。”
皇帝就把这话支吾了过去,又就看慎哥儿的伤。慎哥儿护着中衣不让脱下来,陆禀站起来压着慎哥儿的胳膊,一下子就把中衣撕开,又跪在那不说话了,慎哥儿气得满脸通红,拿了枕头照着陆禀砸过去。
“爹爹你看陆禀他还欺负我。”
皇帝一眼瞥见慎哥儿的伤。禁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蕴儿的屁股肿得能有三指厚了,亮堂堂的都有血痕,皇帝一下子手足无措起来,想摸一下又不敢。很怕弄疼了蕴儿,眼泪就像断线的珍珠一样,哽咽的说不出话了,又一眼看到跪着的陆禀,皇帝气得亲自打人。
“蕴儿好容易回来,你还忍心打他,你眼睛里还有朕吗?”
皇帝一边打着一边流泪,陆禀忙说。“陛下小心龙爪。”
慎哥儿就哎呦一声,皇帝连忙过来,“蕴儿很疼是不是?”
慎哥儿拉着皇帝的手笑道。“早就不疼了,是蕴儿怕爹爹的龙爪疼了,那陆禀的骨头硬的跟铁块似的,爹爹的手哪里受得了。”
蕴儿这孩子真贴心,皇帝又一叠声的叫黄天培,埋怨他为什么瞒着不说。
黄天培跪下来。“草民早就想告诉陆大人,是殿下拦着草民的。殿下仁慈,很怕陆大人因为此事内疚自责。草民也不好违拗了殿下,殿下那天高热,草民又不敢用活血化瘀的药物,内毒散发不出来,伤势才发得这么重了,殿下这几天只能忍着疼趴着,慢慢的才好了些,要不是陆大人又打了一掌,殿下没禁住,陆大人也不知道殿下伤得这么重。”
还又打了一掌,这还了得了!
皇帝瞪着陆禀直运气,慎哥儿连忙笑道,“陆禀后来倒不是故意打我的,只是他手有点贱罢了,这两天老先生天天给我上药,衣不解带的照顾我,蕴儿这点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看着挺吓人,其实一点都不疼。”
哪里能不疼了,都肿了那么高,蕴儿乖巧懂事,皇帝忍不住又是一阵心酸,拿了袖子擦眼泪。
陆禀连忙说道,“这回都怨臣下手太重,让殿下吃苦头了,殿下心里有气只管出气,陆某受着就是了,陆某护送陛下回宫后就领板子去。”
慎哥儿就摇晃着皇帝的手,“爹爹可不能中了陆禀的奸计,他要是挨了打就得回去养伤,分明是不想给爹爹办差了,爹爹可别上当,再说他打都打了,蕴儿身上也疼过了,就是打他一顿蕴儿的伤也好不了,他挨了打也不自责了,那岂不是太便宜了陆大人,蕴儿才不肯便宜他。”
“臣领了板子也不会耽搁了办差。”陆禀低着头。
慎哥儿笑眯眯的,“爹爹啊,你看陆禀还真是大奸臣,他想要爹爹得一个不体恤臣下的名声,陆大人太阴险了。”
瞧小殿下说的这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