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口处,几个警察持着枪械对着林舫,其中一个大声喊道,“你已经被包围了,快些放下手中的人质。”
此话引得林舫的嗤笑,他颇有些不屑的看了一眼那些警察,讽刺的笑道,“你们傻啊,我都已经难逃一死了,为什么还要放过这个人,拉一个人给我垫背难道不好吗?”
其实说到这些,林舫还是很后悔的,后悔刚才头脑一时发热,竟然拿出枪來将刘雅打死了。
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烧,只要他安全脱身了,以后想弄死刘雅还不是妥妥的。
可不知为何,他就是忽然间忍受不了刘雅的笑意,忍受不了她那种离开他就像解脱般的快意,心内忽然就涌上來浓浓的愤怒和恨意,这股愤怒和恨意驱使着他掏出那把藏了很久的枪,然后一枪解决了刘雅。
看着刘雅笑容凝固着倒在了地上,林舫的心里有说不清楚的感觉,似乎有些快意,又似乎有些难过,总之就像被掏空了一般,十分难受。
一起互相折磨了十几年的人,终于有一个死去了,并且另一个也即将死去。
在那一刻,在林舫脑海中出现的,不是懊悔失去了林家的产业和自己千万的身价,也不是无数等着自己勾搭的美女和算计过的荣阳公司,而是刘雅。
十五年前,那个二十岁的刘雅,活泼可爱,带着青葱与活力,永远都会温柔的笑着,然后同意他无理的要求。
那时候的她,那么那么爱他,离开他仿佛都会死掉。和刚才那个因为要离开他而快意的笑着的女人,仿佛不是一个人。
而且,十五年过去了,刘雅的青葱与活力都不在了,她不会再甜甜的笑,不会再温柔的叫他阿舫,更不会拉着他的手,跟他说,一生一世永不分离了。
如今的她,留给林舫的,更多的是失魂落魄的眼眸,还有床上一动不动怔楞的神情,以及方才肆意狂笑的表情。
阿雅,离开我,原來会让你那么开心。
可我真是个坏人呢,宁愿亲手杀了你,也不会让你离开我。
是的,你猜的对,我是不会让你离开我的,永远都不会。
曾经我就发过誓,永远都不让你离开我,除非我们都死掉。
如今誓言应验了,你死了,我也快要死了,我们,地下见…
怀揣着心中那一份失落,还有愤懑,在发觉许荣荣想要躲起來的时候,他十分快速的挟持了她。
反正也不打算活了,那么就多带几个垫背的又怎么样。
想到这,林舫的手里愈发用力,他臂弯里的许荣荣已经因为缺氧而泛起白眼了。
就在这个时候,原本倒在座椅上的刘雅,忽然间大叫了一声,“阿舫。”
有些声嘶力竭的声音里,带着拼尽全力的疯狂,仿佛是这辈子最后一声呼唤,又或者这一声久违的称呼用尽了她全身的力气。
“啪”林舫手中的枪支掉落在地上,他瞪大双眼,有隐约的泪水蔓延遍布了眼眶,同时双手也微微颤抖。
就在这个时候,一直全神贯注看着他的温珊珊动了,但见她十分灵巧的一个前窜,直接來到了林舫的身前,然后将他脚下刚才掉落的枪支一脚踹飞到了远处,接着她双手猛地挥动,直接踹到了林舫的脸前。
被温珊珊一拳打动鼻子,就算温珊珊再是个女子,那力道也是不可小觑的。
而林舫吃痛,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臂弯也放松了下來。
温珊珊瞅准时机,双手猛地一扳林舫的胳膊,许荣荣便软软的从林舫臂弯下掉落了下來。
温珊珊伸手扶住许荣荣,然后趁林舫还沒从鼻子的剧痛中缓过神,便一脚将他踹了过去。
这一脚,力道委实不低,竟然将林舫踹的连连后退,身子几乎都站不稳。
不过他还算聪明,所以用尽全力稳住身形,不让自己再后退,因为身后便是持着枪的警察,他如果再往后倒,就是直接摔在警察身上。
林舫咬着牙,堪堪即将稳住身形。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一个斜刺里伸出來的脚放在了林舫身后,林舫因为最后一下稳住身形而往后踩了最后一脚,只要这最后一脚,他就能完全稳住身形,不让自己摔倒。
可这一脚,却踩到了那伸出來的脚上。
几乎是一瞬间,林舫即将稳住的身影,又猛地往后滑去。
他大惊失色,努力重复刚才的招数试图稳住身体,可这次他沒有那么幸运了,因为他已经來到了警察的面前。
几乎是一瞬间之后,林舫便斜挂在半空中不上不下。
上,上不來,下,下不去,就因为几杆枪支,直直的将他夹在了半空中,两肩各一只,两大腿处各一只,任林舫出了一身冷汗,却也不敢动弹。
说到底,他还是怕死的。r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