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唐超看万隆看走了眼,以为他不过是一个满口胡言乱语的骗子,才会讥讽他说是不管他捐多少,自己都捐上双倍的数额。
后来听他一个糟老头居然说要捐出一百万两,更是嘲弄他,他真要能捐出这么多的银两来,自己就是割肉卖血,也会凑出两百万两白银来。
唐家如今所有的财产也才一百万银两多一点,别说是唐超割肉卖血,就算唐家所有的人,卖力、卖身、卖家卖国,也不一定能够凑得出两百万两来。
不禁满是苦涩地道:“侯爷,您说笑了!愚弟有眼不识泰山,冒犯了您,我替他向您赔罪,有什么需要我们兄弟们的地方,即使是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计!”
顿了顿,又面露为难的表情,道:“当然,并不是我们没有同情之心,舍不得财钱,可是唐家根本不可能凑得出两百万两来啊!”
张源在知道了万隆侯爷的身份之后,已经是呆若木鸡,未曾想他还真的为白沙县受灾的数万人捐献那么多的银两出来,喃喃地道:“竟然一捐就是一百万两!”
钦差大臣见众人均是一副诧异不已地表情,不由一笑,道:“侯爷可是我们明月帝国的财富神话,家产、田地不计其数,乃是全天下最富有的人之一。就连当今圣上,也是戏称侯爷为‘无冕之王’,对他非常地倚重不说,更是钦赐为‘布衣侯’,见驾都可以免行跪拜礼!”
众人听说看似一个寻常老头子的万隆竟然是一个位高权重的侯爷,便已经是瞠目结舌了。待钦差大臣将他的底细说出来之后,更是惊讶地说不出话来。
此刻一想,怪不得他以前不将县丞张源等人放在眼里,随口便说捐献一百万两,就是见了钦差大臣也是泰然自若,现在知道了他的身份,自然是阔然开朗了。钦差大臣见众人的神情,微微一笑,欣慰地道:“我们经过凑巧县时,便遇到了无数携家带口的乡民四处流窜,才会问了原由赶过来看个究竟的。没想到,居然发生了这样重大的惨祸,实在是让人始料未及啊!”
万隆微微一怔,恍然道:“老夫还以为是灾祸发生之后,有人上奏了朝廷,才会派你过来赈灾。正感到奇怪,这回反应也未免太迅速了点!原来严侍郎并不是因此而成为钦差大臣前来此地的,那看来事情还得早日禀达天听才好!”
钦差大臣连连点头,道:“侯爷所言甚是,可是我有公务在身,暂时怕是不便回京,而此地多了这数万灾民,一旦处置不当,则会后患无穷,这可如何是好!”
便见苏晓苓轻盈地走了出来,娓娓而谈地道:“那倒也不是什么难题,人有高矮胖瘦,事情有轻重缓急之分。眼下最为重要的是,有一个德高望重的人出来主持大局,安抚民心,并且组织人手有条不紊的开展灾后重建工作。”
见大家都是一脸震惊的看着自己,顿了顿又道:“当然,此次火灾损失巨大,伤亡惨重,更造成了数万人流离失所。若是光靠白沙县,或者是覃州,想要将这场灾难的深远影响消弥于无形之中,必然是千难万难……”
诚然,白沙县确实是富庶有名,可是苏家、唐家等并不是乐善好施的主,县丞刘张源、主簿黄郖也都是想着自己的功名利禄。
没有了他们的积极支持,就算是不在背后使什么绊子。知县马大虎想要组织自救,帮助那些受灾民众重建家园,也是有心无力,事倍功半。
无巧不巧,先是财神爷万隆不知为何到了这里,并且在机缘巧合之下,答应了出资一百万两白银赈济灾民,而后钦差大臣也是莫名其妙地到了白沙县。这无疑使得原本是一片愁云惨雾的白沙县,又有了新的希望。
钦差大臣不经意地看了一眼万隆,笑着道:“那也未必吧?有侯爷在此,而且大家刚刚也听到了,他老人家愿意出资一百万两,还能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众人听了,均是连连点头,此次火灾虽然损失得厉害,可是也就在七百万两左右。
现在光是万隆一个人便答应拿出一百万两,这里还有苏家、唐家的人,又有临烟阁大姐、李家李财等人,哪个不是身家几十上百万的人。就算远远无法和财神相提并论,可只要他们稍微尽点力,每人拿出个几万两,还是不难的。
苏晓苓淡然一笑,道:“话虽如此,可是如何尽快地使受灾人们从失去家园和亲人的灾难中重新振作起来,不是光有银两就能做得到的,而且灾后重建是一项长远而巨大的工程,做好了自然是利国利民,可若是处置不当,则很有可能会劳民伤财。”
不知为何,钦差大臣向来说一不二,可是这个女子两次公开与他唱反调,竟是丝毫生不出忿怒来。看看万隆也是手抚胡须,微微颔首沉吟着,不由道:“那依你之见呢?”
苏晓苓微笑着道:“民心乃是天下之根本,既然要安抚和稳定民心,便必须要使得受灾民众伤病有所医,老幼有所养,少壮有所用。饮有食,居有室,耕者有其地,商者有其利,劳者皆有所得,又还怕什么民心不稳、社禝难安呢?”
这番话,既道出了民心所向,也是感慨于封建社会的不平等和剥削制度,才会不经意地将自己所追求大同的思想给表露了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