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安妮为自己失败的初恋痛哭时,躺在主人卧室的达西先生正辗转反侧着。他的眉头紧紧的皱在一起,双手交握着放在胸口,努力的思索着应该如何讨好安妮。虽然达西先生想了一晚上都没有想明白为什么安妮会突然避开他,但是不管怎么样,只要想到今晚舞会上安妮避开他的举动,达西先生的心里就不爽的厉害。所以想来想去,达西先生觉得自己作为一名绅士,面对爱慕的小姐时应该有承担错误的勇气,哪怕那或许根本不是他的错。
安妮这一哭就哭到了半夜,等完全停下之后她才感觉到自己的喉咙干涩的厉害。她从枕头底下掏出一块手帕擦干净了自己脸上的泪痕,然后从床上爬起来,拿起床头柜上的水壶想给自己倒杯水,却发现壶里一滴水也没有。
“这是哪个女仆收拾的房间啊,怎么水都不备着!”
安妮愤愤的把水壶放回去,气愤的锤了一下床垫。她心里气的很,但是她实在是渴的厉害,只好自己爬起来到楼下找水喝。
整幢宅子这一刻已经完全陷入了黑暗,仆人们早就都睡着了,整幢屋子里连一丝声响都没有。安妮端着烛台,提着裙子,小心翼翼的从旋转楼梯上下来。她的脚步声回荡在空荡荡的大宅子里,显得特备的沉重,为了不吵醒大家,她不得不脱下自己的拖鞋,踏在冰冷的大理石地面上。
今天注定安妮运气不好,硕大的客厅里好几个放水的地方,竟然没有一个水壶里有水的。安妮郁闷极了,只好去厨房找水喝。
厨房在客厅的最后面,过去有很长的一段路,其中有一段走廊上有一排大窗户,挂着紫红色的窗帘,白天看起来很大气漂亮,这会儿深更半夜的,外头蒙蒙的月光透过贴着窗户长的树枝还有紫红色的窗帘,照到白色的大理石地面上,映出一片幽暗又形状怪异的紫色来,不管怎么看都让人觉得阴森森的。
安妮高高的抬着胳膊,让蜡烛的光芒照射的范围尽量远上一些,可是这烛光最终也只停在了几步的范围里,走廊的尽头依旧是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不知道为什么安妮突然想到第一天来到这幢宅子时管家给她介绍时的话,他说这幢宅子有上百年的历史,经历过七八个主人,其中有几人是在这座宅子里去世的,因此那几间死过人的房间到现在一直空置着,嫌少有人出入,只在客人太多安排不过来的时候才会让人住进去。
这时外面正好刮过一阵风,吹动了外面的树枝,枝叶摇动时刮在玻璃上发出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回荡在这长长的走廊里听起来就像是有人在窃窃私语一般。安妮的心一下就提了起来,她紧紧的抓着身上的披肩,再顾不得自己是否发出响动,抬腿跑了起来。
一直跑到了厨房,安妮才喘着气停下了脚步,厨房里熟悉的油烟味让她心情放松了一些,这里的气息可一点都不能让人觉得害怕。
安妮将桌子上的三叉烛台点燃了,蜡烛发出的温暖光芒瞬间笼罩了整个厨房,烛光虽然十分的昏暗,可也完全掩盖掉了这宽敞厨房里的黑暗。安妮松了口气,拿起桌上的水壶给自己到了几杯水,等嗓子舒坦了之后她不由耻笑了一声,她今晚这是怎么了,也实在是太胡思乱想了一些,好端端的胆子怎么会这么笑呢!
“咚”!
客厅里的大钟敲了一下,时间已经是凌晨一点了,安妮用手抹了把脸,摸到了一手的粉,这才想到今天去舞会她是花了妆的。刚才她一回来就钻进了房间,哭了一通,脸上的粉也不知道糊成什么样了,还好现在是大晚上,没人看到她的模样,不然一定丢脸死了。不过负责她的女仆也太失职了,忘了准备喝的水也就算了,竟然也没有给她端洗漱用水,难道让她这么睡一晚上吗?
安妮站着四处看了看,自己找了脸盆打了些水,不过这会儿只有冷水了,她只能将就一下了。
打好了水,安妮一条胳膊搂住水盆,一只手搂着水壶抓着烛台,准备吹灭了厨房的蜡烛回房去。但就在她低下身的时候,厨房里一扇小木门后头却突然传来了一阵“吱嘠吱嘎”的声音,就像有人踩在老旧的木制楼梯上发出的响声,并且越来越近。似乎门后是个地下室,而那人正在从下面爬上来一样。
这响动来的实在突然,安妮的身体一颤,脚步一转就绕到了桌子后面,她屏住了呼吸,双眼瞪大着紧紧盯住那扇木门。只见上面的锁“咔嚓”转动了一下,那扇木门吱纽一声就被从里到外慢慢的推开了。
空气就像凝固了一样,安妮一动也不敢动,眼睁睁的看着那扇门被一个不知名的东西越开越大,然后一个一人高的黑影突然显现了出来。
“哐当”,安妮的手一抖,手里拿着的所有东西一下都掉在了地上,瓷质的脸盆撞击到了地砖上,发出了一声巨大的响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