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夜的杏花村,窗外树影婆挲,正对着一片杏林的窗前,夏歌笑克制着不让自己呻/吟出声,面孔有些许狰狞,脑袋缓慢的摇摆着,似是在拼命摆脱什么一般,在他体内乱窜的气息,调皮的滚来滚去,让他完全不得章法,似乎杏花村的月华让他无法平心静气一般。
坐在窗前,不放过任何一个修炼的机会,但是收效甚微,不知为何,今日打坐极耗费精神,让他有些吃不消。
夏歌笑的响动终于还是惊动了睡在硬板床上的苏小小。第一次睡客栈她本以为自己会非常兴奋,结果谁曾想,床板太硬,床单被罩不知被几多抠脚大汉睡过,气味熏人不说,似乎还有跳蚤,从入夜躺下,到此刻已经亥时了还未睡着,只是也没有什么消遣,只好捂着鼻子躺在床上。
“夏歌笑,你怎么了?”借着月光,他煞白的脸,还是让苏小小不由担心,忙关切问到。
他正在运气,正是关键时刻,额头上的汗水沿着发丝流下,看着好生可怜,苏小小拿出手绢伸手给他擦了擦,不料却惊动了他。
“你干什么?”苏小小的手腕被抓住,夏歌笑严厉的目光,质问的语气,吓了她一跳,反挑起眉来问到:“我多管闲事好不啦,见你满脸是汗,擦一擦,切,真是,好心当做驴肝肺。”承认自己多事,甩开他的胳膊,苏小小转身继续去遍布臭脚丫子味道的床上“挺尸”。
不知道过了多久,空气冷冷浮来一句:“对不起,我不该生气的,只是我不是警告过你,在我打坐的时候,不要靠近吗?要是受伤该如何是好。”虽然语气清冷,但是言语中分寸拿捏极好的关心,让苏小小不再那么生气了。
反正也睡不着,苏小小翻身起来,端根小板凳坐到了夏歌笑身边,问到:“是不是杏花村的日月精华和桃花村不同,为何你调息的时候,感觉非常痛苦呢?”
夏歌笑一愣,说到:“不知为何,在酒肆中,总能感觉有人在帮助我,我身上有细弱气息游走,许是我的错觉吧!有时候会觉得慕容晓就在我的身边。”
所有人提起慕容晓的时候都难掩脸上落寞神色,苏小小虽然厌烦,但是心中却也感动。
她所面对的现代社会,尔虞我诈不胜枚举,朋友有时候可能是暗算的代名词,多少真性情不敢流露也无法流露,只能隐藏心中的情感,久了,她甚至分不清在身边笑靥如花的人,是敌是友,被好友暗算过的她,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这番经历,让苏小小感喟,也许世间真的存在两肋插刀的友情,虽然两次见面她对慕容晓的印象并不好。
“也许慕容晓真的还在呢?”苏小小小心试探到。
“不可能,过世之人是不被允许存活在阳世间的,连凶猛异常的鬼也挡不住阳光的照射,若不是这样,这人世间不是充满了魑魅魍魉了吗?”夏歌笑一边吃惊一边反驳。
“有没有可能残存一抹游丝呢?”仍然不死心,如果是夏歌笑自己猜到的,那么两个好友说不定还能重逢,自己也不算是泄密吧!
“有可能,但是却会造成来生投胎为人的时候身体上的残疾,七魂六魄是为人,若是少了其中一样,都会造成遗憾,慕容兄不会不明白这个道理。”夏歌笑的话让苏小小心中一惊。未曾想慕容晓居然担忧他到了如斯地步,宁愿转世为人之时有残疾也要有一抹游丝留在他身边保护他,说不感动那是不可能的,不震惊也是不可能的,只好强忍着不动声色,心中不由佩服了慕容晓几分,也觉得他未免有点傻了。
苏小小这个人,虽然热心,也不算黑心,勉强可以算是一个善良的人,但是对待感情,无论是爱情还是友情,她都不会随便交心,纵然交心了,也是真几分假几分,隔着点距离最好,这样不但可以自我保护,也避免泥足深陷,慕容晓这样的人,对她而言有点像个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