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的暖阳照在身上,让人不由有些懒洋洋,破晓酒肆坐北朝南,阳光照亮了整个大堂。
苏小小背光坐着,脸上的表情让人看不详实,几个伙计迎光坐着,眼睛被灼得有些睁不开眼。
几人都不知道掌柜让他们这样静坐是何用意,其实是苏小小被张二斤的一句:“俺没有什么厨艺,本来是想学酿酒来着,但是俺还没有学会老掌柜便仙逝了,所以这事也就搁着了……”而差点震出内伤,久久不能恢复。
一个厨子,说他没有什么厨艺,他还为自己分辨,说酒肆又不是酒楼,酒比较重要。
可是就他刚刚做的那些菜,第一次做的人怕是都强过他百倍,看来他不但没有厨艺,而且还没有慧根,前者可以通过培训获得,但是慧根这种东西犹是神奇巧妙,难以培训。
苏小小揉了揉酸疼的额头,抬起头来对秀才知乎说到:“是你管账本,把账本拿来给我看看吧!掌柜生前的账本,随便挑选一月的拿来即可。”
知乎白皙的脸上显出一些不好意思的神色,粗粗的眉毛往上挑了两下,苏小小的神经也跟着挑了两下。
她明白这种羞涩,那是“对不起,我没有准备”的意思。
苏小小扶额头,一个酒肆连日常的流水都不记录,这样又如何知道每天的收支呢?
“秀才,你能告诉我你在酒肆都负责些什么吗?”苏小小抿着嘴唇,尽量让自己的笑容看起来如春风般温暖。
“许是掌柜不知,这也怪我未曾向掌柜禀告,我在酒肆中是负责跟客人行酒令的。
行酒令是我的拿手专长,我虽然读过些书,但是因为酷爱划拳喝酒,故此才留在酒肆中。”知乎仍旧是一个书生的拱手礼,有礼有节,说话的态度也非常的谦卑。
行酒令?饮酒行令,不光要以酒助兴,有下酒物,而且往往伴之以赋诗填词、猜谜行拳之举,需要行酒令者敏捷机智,有文彩和才华。这么一想倒也合情合理,倒是自己以貌取人了。
所有的一切都出乎她的意料,看来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古训有之。
苏小小已经意识到她从见到这几个伙计的第一面开始,就有了过多的带入,所以形成了固有的思维模式,这才感觉备受打击。
既然如此,没有规则就重新建立规则。但是这个规则该如何建立,苏小小觉得要好好斟酌一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