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女儿傻傻的表情,许氏自嘲道:“人最重要的是要有自知之明,特别是女人不要把自己看得太高,要说这伯府媳妇中非要去掉一个,那么最不需要的就是我了,大夫人二夫人自不必说,出身高门,娘家厉害,夫妻也算和睦,儿女出色,自然是不能舍弃的,四夫人娘家能给伯府源源不断带来大笔钱财,也不能缺,唯有我,嫁妆是多,可伯府却不能染指半分,娘家也不过是空有一个侯府虚名看着光鲜罢了,在朝堂上说不上话,当然我出身好也有儿女自己要是不出大错,伯府也不能把我怎么样,可要是残害嫡子这样的罪名落我身上,那就是天大的错过,谁也保不了我。”
苏宜晴明白了,能做这样事的,手段必定了得,要是查到最后,发现主使者不是许氏,而是其他人,比如大夫人二夫人呢?罪名可不得了,继母残害继子女算是常事,挺正常的,大家也不会说什么,可要是残害隔房兄弟的儿子,这就严重了,不单要处置大夫人二夫人那么简单,大伯父二伯父这一家之主也要受连带责任,管束家人不力,闹出这样的丑闻,严重些是要丢官免职,就算是四夫人,她背后是能够给伯府带来巨额钱财的陈家,也不好舍弃,
从某一薪面来说,明哥儿傻了已经是事实,就算把真凶揪出来他也不能恢复,伯府还有许多健康的公子小姐,不能为一个傻了的明哥儿把他们的母亲揪出来,以至于影响到伯父其他的公子小姐。
比如大姐苏宜荣吧,她已经跟康郡王世子订了亲,年后就要成亲,这时候大夫人乃至苏家都不能出什么丑闻,不然这门亲事就要完了,毕竟都是一家人,打碎骨头连着筋。
表面上看,这件事许氏嫌疑最大,可毕竟没有真凭实据,没有确凿的证据闹出来,许氏娘家也不是省油的灯,为了许氏也好为了许家名声也罢,必然不肯担下这个罪名,互掐起来,许氏带着嫁妆和离。
有着这样大笔嫁妆,嫁入高门是不太可能,可找个比三爷强的绝对不难。
若是拔出萝卜带出泥,查出点什么牵涉其他人的蛛丝马迹,除了当事人之外,其他人必定是要落井下石的,远平伯府妯娌之间明争暗斗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一旦查出来,只怕岑太夫人也弹压不住。
正如许氏说得,伯府之人不能染指她的嫁妆,同样的,估计许氏也占不了伯府什么便宜,儿女眼看都要成亲了,只等岑太夫人两腿一身,就会分家,伯府几位老爷的前途跟她关系真不太大,苏三爷又是芝麻绿豆小官,一个月几两银子的俸禄都不够跟同僚和花酒的,做不做无所谓,许氏要知道这件事谁做的怎么会不捅出来洗清自己的嫌疑?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伯府不但不能追究许氏,就连暗地里多问几句都不能,因为许氏早有言在先,人又都是太夫人院子里出的事,而且也不能彻查,不然闹大了很难收场。
看到苏宜晴若有所思的样子。
许氏暗暗点头,叹道:“我原以为你是个懦弱没有主见的,所以对你就有些忽略,毕竟你身边不缺教养嬷嬷,当初你外婆把我当眼珠子看待,什么都是最好的,生怕我受一点委屈,结果还不就是这样的命,要是我当初没有那么要强……这都是命。”
苏宜晴暗暗惊讶,看许氏的样子,似乎是有些后悔。在联想到,当初她的那门亲事,不就是个通房么?说严重也不严重,庶长子总比嫡长子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