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娘娘摆了摆手,玉白的手指在气息之中不断辗转,原本有些明暖的延福宫如今又已覆上了一层的霜霾,身居王后位又有何用处,不过是虚位罢了。
如今君上对着祁家的忌惮越发的多,林玉的事情,早就叫着君上动了心思,如今没有动,就是看祁家的表示,若是祁家让了重臣之位出来,君上着手之点就会轻得多,否则的话,祁家伸手进了戍卫营,即便是拿着性命去换,那也不可能了。
唉。
君上行事总是这般的缜密,想要夺取祁家的权势,便会让着祁家无路可走,成与不成,早就没有了选择。
真好呵,怪不得她要这般的狠心了,祁家在君上的跟前,不过是有些利用价值罢了,以往她对着李家以价值衡量的道理有些嗤之以鼻,如今想来,也并无可取之处,君上不就是以着这道理,处置着祁家么?
好得很,好得很,以往有曲凌熙,现今有陶毓宁,既然早已对着祁家有所防备,眼下里也并没有什么好说的了。
当年的君上,早已在抬了一房又一房的侧妃进王府之后,她的心早已越发的冰冷,也没有什么可担忧的了。
晴竹默着声出去吩咐了人办事,王后娘娘的心思,不过是借着流言想要除之上官大人罢了,她跟在王后娘娘的身后这么许久,怎么能不了解娘娘想要做些什么,只是,她不知这一回能不能如同上次那般顺利。
良美人娘娘抿了一口贴身侍女然淡递上来的雪蛤汤羹,面容上头的喜悦分外的浅明,以使着整个辰北殿沾满了春色之气,事情按着良美人的思绪在发展,眼瞧着风家将要面临风波,整个人心思就分外的明朗。
她一手抚在了自己的腹间,曲凌熙已覆灭,除却王后之外,这宫内便就是她李良娣最为尊。即便是那陶毓宁如今领了美人位,又抚养了大殿下,但是,养的如何能够与亲生的相较,况且,陶家与着李家的家势根本不足以匹配。
然淡看了一眼自己主子的面色,知晓娘娘便是为了眼下风家的事情,所以,心思便是有些喜色。
“娘娘英明,君上原就痛恨敛财贪脏之人,风家这回想要翻身,便是痴人说梦了。”然淡微微一笑,面上也带了些了然。
良美人娘娘极冰冷地扫了一眼然淡,太过于喜形于色,绝不是好事。即便是在她李良娣的辰北殿里,也不可有这般的面色。
然淡抿了唇线站到了一旁,娘娘的那眼色她分外的明白,娘娘这是在指她太过于喜形于色了,“娘娘恕罪。”
良美人收了眼波,却是轻扯了一番唇线,这话说得是自然的,早在之前她便就已对着父亲提了风家的事宜,想必那一日上官大人之所以会将那鼻烟壶拿在了手里,目的,也或许同她一般,对着风家也有所忌惮。
上官大人可是君上跟前的红人,虽则上官大人只是一介侍医,但是若没有一点的本事,君上何顾会依赖一位大夫,那么,上官大人去栖风居最主要的原因,恐怕也有可能是君上的主意。
只是她不解,在北周的王宫之内,除却曲凌熙之外,风惜柔可谓是君上最为宠爱的美人,君上为何会对着风惜柔都起了肃杀之心?
她是知道君上如今正在彻查宫家当年谋反一案,虽则当年那案情的确是与着四大家族有关,而且宫家的家主宫云奕是君上的太傅,但是,事情未有查出蛛丝马迹之前,君上是绝计不会轻举妄动。
以着她多年为李家女儿的立场来看,风家的价值在于君上如何平稳李家,那么,风家眼下里就要有利用的筹码,所以,她相信君上圣明,不可能会做这般的事。
可是,她更不解的是,此事若不是君上授意,那么上官大人何顾要这般做?上官大人与着风美人之前,可并没有任何的利益冲突,上官大人究竟为哪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