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我没有听清。”应氏听了他的话,不禁怒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说什么,要在这里过夜?今天,太阳莫非是打西边出来的?!
忠信侯有点不自在,就咳嗽了一声:“我说,今晚我在这里用饭,也在这里歇息。“
应氏木呆呆的应下:“好的,我知道了。”
晚上,吃过晚饭,忠信侯果然留下不走。
应氏有的慌乱,她好多年没有跟丈夫同chuang了,今天晚上他要留下来,她该如何是好?
“夜深了,你怎么还不走啊?她们应该等急了。”应氏终于鼓起勇气,说了这么一句试探的话。
忠信侯关上房门,拉上窗帘,对她温柔的笑道:“今晚我不走,就陪你一个人。”
应氏慌乱极了:“我,我已经习惯一个人睡了。”
忠信侯伸手自己脱去外衣,笑嘻嘻的道:“我已经沐浴过了,你还不去沐浴?”在来这里吃饭前,他就特意沐浴过了,免得被她以这里没有他换洗的衣服为由,把他给赶走。
应氏胡乱点头:“好的,我这就去!”
这一个晚上,忠信侯对应氏十分的温柔,让她仿佛又回到了新婚时期。这种感觉,让她无比的怀念,在心里渐渐的原谅了自己的丈夫。
从这一天开始,两人的关系渐渐的好了起来。而忠信侯,也将两个通房丫头打发了。因为,儿子方恒说过,若是母亲不肯原谅父亲的话,他也不会原谅父亲。
而在父亲还有小妾和通房之前,他是不会成亲的。如今,应氏原谅了丈夫,忠信侯就咬咬牙,将通房丫头给打发了。
应氏跟丈夫的关系缓和了,脸上开始有了笑容,也终于重新走入了世人的视线,参加一些花会和宴会。
长公主不禁感叹:“忠信侯都可以浪子回头,这个世道看起来,似乎没有那么糟糕。方恒的母亲日子好过了,方恒的日子,也会好过一点。”
江世华:“是啊,我也是万万没有想到,一向不靠谱的忠信侯,也竟然有悔过自新的一天。”
方恒出差回来,听说父亲和母亲和解了,一直压在他心口的大石头,终于落地了。父亲和母亲和解了,母亲有父亲看着,他终于不用那么提心吊胆了。不然的话,这个吏部侍郎的位置,他恐怕也坐不久。
父亲过去虽然不靠谱,但是父亲有一个最大的优点,就是不贪婪。父亲的名下,有很多的产业,所以想要行贿的人,对上他是注定要失败的。
母亲有父亲管着,府邸里又没有乱七八糟的女人,云朵和如风节假日回来,他也终于可以放心了。不然的话,他出去应酬,都不安心。妹妹出嫁,不可能每个节假日都回侯府,关照不了云朵和如风。
方恒新官上任,每天都乐呵呵的。家庭的后顾之忧没有了,他就可以埋头苦干,争取早日出成绩。
忠信侯“改过自新”,跟妻子和解了,方恒又成了吏部侍郎。忠信侯府在世人的眼中,渐渐有了那么一点地位,不再跟过去那样,被人视为臭狗屎。
吏部侍郎方恒,也成了闺阁女子青睐的对象,想要嫁给他为妻的官家女子,如那雨后的春笋一般,一下就涌现了出来。媒人几乎都要踏破忠信侯府的门槛了。
端王爷终于大大的松了口气,巴不得方恒明天就成亲生子,这样的话,他就不会老是挂念紫苏了。虽然紫苏跟方恒如今没有什么,清清白白的,但是妻子被人挂念的感觉,并不是那么的好。
这一年,花儿满了十七岁,也要出嫁了。
她的准夫婿,是一个新科进士,年方二十。这进士是书香门第出身的,父亲是榆林郡的一个县令。
紫苏给花儿送了两抬的添妆,价值三千两。
花儿拉着紫苏的手,不禁泪如雨下:“紫苏姐姐,谢谢你,非常的感谢!这辈子,我能够认识你,能够跟你成为好朋友,是我最大的福气!”
她有一个不靠谱的母亲,上面又没有姐姐,伯母又贵为长公主。她有什么委屈,有什么烦恼,有什么心事,都不知道该跟谁诉说和求助。幸好,她有一个紫苏姐姐,一个对她亲如姐妹的好姐姐。不然的话,她如何有勇气开心的活着,快乐的活着?
就是这个进士丈夫,也是紫苏给介绍的。确切的说,是紫苏托五里坪的山长夫人介绍的。这个新科进士,正是从五里坪书院走出来的学子,在五里坪书院学习了两年整。他的人品和性情,山长都非常清楚。
紫苏安慰道:“别哭了,找到了那么好的一个夫婿,你该笑才对。不用担心,日后有什么难处,可以跟我说。能帮的,我一定会帮。要成亲了,开心一点,不要让他以为你不满意这门亲事!”
花儿破涕为笑,擦去眼泪:“紫苏姐姐,我知道了,日后我也不会随便哭。我一定会记住你的教诲,一定会坚强一点,勇敢一点。”
紫苏:“这就对了,你要这样想,你有一个极好的父亲,还有两个极好的兄长,就连弟弟也都非常的好。这世上有几个女子 ,有你这么有福气?有这么好的父亲和兄弟,你还有什么好怕的?勇敢一点,坚强一点,千万不要在夫家的人跟前露怯,被人以为你好欺负!”
花儿笑了:“好的,我知道了,我不会让夫家的人轻易欺负的。”夫家的人,也知道她跟紫苏亲如姐妹,应该不会因为她的母亲,而把她给看扁。
每一个跟紫苏姐姐关系很亲近的人,都过得很好,过得很幸福。就比如谈语,她能嫁给她的丈夫,也多亏了紫苏姐姐。如今,谈语已经生下了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她的丈夫也是连通房丫头都没有。
但愿,她也可以过上谈语那样幸福的婚姻生活,她相信紫苏的眼光一定不会错。紫苏姐姐紫苏选择的端王,就是好男人的榜样,端王对紫苏姐姐的好,这世上的女子,都十分的羡慕,也十分的妒忌。
她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跟紫苏姐姐没得比,她不敢奢望自己的丈夫跟端王一样好,只要跟谈语的丈夫那样好,她就心满意足了!
谈语、刘芳芳和李婷婷听说紫苏给花儿添了两抬的嫁妆,三人就一起商议,也凑了一抬的嫁妆,送给了花儿。
紫苏的朋友,大多数,也是花儿的朋友。
江世昌不禁喜极而泣。女儿要出嫁了,要嫁的人很不错,女儿日后当可以过得很好,很幸福。女儿有那么一个好夫婿,又有紫苏这么一个好姐妹,等他百年之后,他也大可以放心了。
花儿出嫁了,如今他唯一愁的,就是长子江纯。
这孩子在西北一呆就是那么多年,说啥也不肯解甲归田,或者调回京城来。据说,他想要在西北成亲,娶一个西北的女子为妻。
他想过要阻止,然而鞭长莫及,而且儿子的个性很倔强。他的话,儿子未必会听,没有办法,只好作罢。罢了,儿孙自有儿孙福。这辈子,他能为儿女做的,就是尽量晚一点娶妻,让儿女们可以多过几年安心的日子。
这天下的继母,就没有几个是好的。
就在花儿出嫁半年之后。
这一天,江纯去小溪村散心,看望那些退伍的将士。在回军营的路上,救了一个被土匪追杀的女子。
这个女子看上去十五六的样子,身体强壮,飒爽英姿,有一种柔中带刚的美丽。给江纯的第一印象很不错,虽然跟紫苏没得比,但是不可否认的是,他有那么一点动心。
这个女子,是在去寺院上香的路上,被人追杀的。她带去的丫鬟、婆子和护院,不是被杀了,就是走散了。
在萧瑟的秋风之中,这女子脸色苍白,却依然带着一种倔强。她对江纯深深下拜:“谢谢恩公,请恩公再劳累一下,送我回我的外祖家。我估计这一次,我应该是被人追杀的,幕后之人应该是我的继母。
所以,如果我独自走的话,那躲在隐秘处的恶人说不定又会截杀我。我外祖父是西北第一世家莫家的当家人,求恩公帮人帮到底,我见了我外祖父,一定会厚报恩公!对了,我自己是沈氏家族的嫡长女。”
“沈氏家族?莫非,是聚福楼的东家?”江纯有点好奇,堂堂的莫氏家族的外孙女,竟然被土匪追杀。
沈大小姐再次盈盈下拜:“回恩公的话,聚福楼的大东家,正是小女的父亲。”她的祖父和祖母,都已经不再了,不然的话,她也无需如此顾忌那个歹毒的继母。
江纯心里一动,就道:“好,反正我也没有什么要紧的事情,就护送你去莫家吧!”
莫氏家族的祖宅,离西北军营也不算很远,骑马的话,有五个时辰就可以到了。
沈大小姐再次福身:“谢谢恩公。”
江纯翻身上马,对沈大小姐伸出手:“大小姐,请上马,情非得已,还请大小姐不必介怀!”
沈大小姐微微一笑:“这命都快要没有了,还讲那些繁文缛节干什么?谢谢恩公,我不介怀!”
一马二人,在草原奔走了两个时辰,终于来到了莫府的祖宅。沈大小姐的外祖父,就住在祖宅里。
她突然来访,还带着一个英俊不凡的男人,而且二人还是共乘一骑,可把莫老爷子和老太太给吓得不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