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衡这孩子,性格偏激,这马上要到了凤启,承望,你做父亲的,可千万不要骂他!”
火车上,穿着一件棕色衬衣的黄文敏坐在车座上,双眼无神的看着疾速奔走的窗外。她擦了擦眼角的泪渍,想起孩子的遭遇,又担忧又心痛。
自从得知孩子休学后,夫妻两人几番都联系不到张衡,情急之下,双双放下手头的工作,一路从江北青山县城抵达江南燕海调查情况,一切都和放贷者的电话叙述属实,
当得知孩子的现状,黄文敏差点昏厥过去。
“张衡从小性子就桀骜不逊,傲慢任性!这还不都是你给惯出来的!”一身简单白衬衣黑西裤的张承望,抽着烟,有些气闷道。
“别说这些没用的了!”黄文敏来气道:“儿子现在被人逼到躲在凤启,你倒是想想办法呀!”
张承望掐灭了烟,皱眉道:“我问了老郭,你知道,他是警司体内制的人,这事儿明显是诈骗案,这些放贷的人和张衡联系的那家影视发行公司,本身就是一伙的,利用张衡的导演心理,故意答应张衡的发行条件实行一系列的诈骗手段!这样的事情,在全国各地都有发生,张衡这小子,就不会长点心眼!”
“那能起诉吗?”黄文敏听明白了,但还是忧心忡忡。
“这些放贷者是惯犯,帝国法律规定,银行同期利率低于四倍的不算高利贷,张衡的这件事不占理,没有证据。”张承望揉了揉紧皱的眉头。
听到丈夫这么回答,黄文敏的眼泪又情不自禁的留了下来,身为教师,教了半辈子书,黄文敏从来都没有这么慌乱过。夫妻两人年近三十才有了张衡这么一个孩子,如今张衡休学半年多,夫妻两人竟然才知道这件事,让得黄文敏对张衡充满愧疚。
“两百万啊!”张承望叹息道:“只能把家里的祖宅卖掉了,加上这些年的积蓄,勉强能还上。”
黄文敏点点头,夫妻两人一生清贫,自己本分教书,丈夫又不懂得趋炎附势,存款不多,也只能这样了。
一路无言,到了凤启市,夫妻两人刚走出站点,便看到前方候车广场上,熙熙攘攘围了一群人。
如同黑压压的蚁潮,让人胸口沉闷。
“打架呢,几个人打一个,真是,警察呢,报警了吗?怎么还不来!”
“那小子还真猛,一挑四,还不倒下……”
站在人群外围,听到内里的拳打脚踢声,周围惊奇的私语,让张黄两人心中涌起不好的感觉。
黄文敏面色慌乱:“是不是张衡?”
张承望一声不吭,面色沉稳,在前方开路,一米八的个头,强势分离人群,朝深处挤去。
黄文敏紧跟其后。
拳拳到肉的击打声不时响起,四个青壮男子包围着中心处的一道身影,拳脚殴打,嘴中不时的咒骂。
“操,老子行走江湖这么多年,还没人敢冲我动手!”
“你小子,有种,今儿老子不把你牙齿扒光,老子叫你老子!”
骂骂咧咧的喘气声不时传来,四周围绕的人群围在外围,不敢靠近,有人拿起电话报警,有人则面带不忍,但多半是没有上前制止的胆量。
双拳难敌四脚,张衡此时力气用尽,用前世学到的基本防范姿势,勉力格挡,偶而也会突击一拳一脚,但结果只能让老冀四人更加愤怒,身上的伤势也越来越重。
但张衡知道,自己不能倒,倒下去,只会迎来更猛烈的进攻,到那时也就完全没了反击的余地。
他宁肯自己遍体鳞伤,也不想对方好过。
“身子太弱了,完全没有力气。”
又坚持一阵,张衡胳膊变得麻木,心中暗叹,看来今儿是栽定了,二十一岁,白长了一米七八的身高,身子却是削瘦的很。
“往后应该多加锻炼身体,不然面对这种情况,十分钟不到,却连跑得力气都没有,实在太丢人了。”张衡想着,双臂格挡的缝隙中,忽然察觉一道身影,从人群中如猎豹般猛冲而来。
那身影像是护犊的雄狮,一脚揣在老冀身上,让老冀蹬蹬蹬连退了好几布。然后用两只魁梧有力的臂膀,夹着另一人的脖颈,狠狠的甩了出去。
突如其来的诡辩让老冀四人凶狠的气焰,微微一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