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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夜造访的不是别人,正是枣花儿,云浮云那个死了的孙子的冲喜的媳妇儿。
“哎呦,枣花儿,你这咋滴啦?好孩子快起来。”
马秀秀心疼的直掉眼泪。只见枣花浑身上下尽是伤痕,而且都是不少的心伤,应该是鞭子抽的,身上的衣服,已经都快不能遮住*光了,浓重的血腥味指望人们鼻子里钻。
“死丫头,你还敢跑,看我不打死你这个丧门星。”
一个老地主婆子,拎着一根枣木的拐杖,在一群人的簇拥下,冲了过来,气焰十分的嚣张。
“娘,你带枣花儿进屋去,上药换衣服。”
“好。”
“我不走。”枣花儿跪在地上没动地方,“豆豆,求求你了,救救我吧,你爷爷去家里要债,李二媳妇儿出主意,让把我给卖到俺们里去,还债,你要是不救我,我就没有活路了。”
哎,云豆本来斗志昂扬的心情,瞬间就不好了,你们有麻烦都来找老纸,老纸的麻烦找回帮忙啊。
挥了挥手,“我没说不管,你先去治伤,剩下的事情不要管了。”
“哎哟喂。”茉莉一把就把枣花儿给拎了起来,“枣花儿大姐,我们家小姐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你咋这么轴呢,走啦,走啦。”
不一会儿,云浮云家的老刁婆子,就迈着小脚儿跑到近前了。
“云豆,枣花儿呢?”老刁婆子出言就是不逊,云豆翻了翻眼皮,没说话,抬了抬拐杖,又落下了,显然这个老刁婆子嚣张归嚣张,云浮云死了,靠山没了,她对云豆还是有所忌惮的,更说明这个人有脑子。“枣花儿呢,我刚才看见她朝这边儿过来的。”
云豆慢吞吞的喝了一口银耳薏米红枣羹,又慢吞吞的放下了勺子,“我不告诉你了吗?枣花儿当然是长在枣树上的。”
咳咳咳,老刁婆子差点儿没给自己口水给呛死,搀着她的女人,好一阵子的帮她捶背顺气。
“你你你你。”搀着老刁婆子的女人,用手指着云豆的鼻子尖儿,“你个做损的,人在做,天在看,抬头三尺有神灵,坏事儿做多了,当心老天一个雷劈了你。”
娘的,这个人倒是跟老胡家修了的那个败家媳妇儿有几分的相像,对自己这么咬咬切齿,当时就明白了几分。
“我干什么坏事儿了?”
“俗话说得好,宁拆一座庙,不破一桩婚。”
“呵呵。”云豆笑意更浓了,摊摊手,没有直接反驳对方的话,继续按照自己的路子走,“我没偷没抢啊,不像某些人家的闺女呀,挑拨妯娌不合,打妯娌家孩子骂公婆,还偷秘方。这样的闺女教育的可是真顾家呀。”
现在可是夏天,云豆他家里这一块儿都是村子里曾经顶顶穷的人家,连个院墙都没有,老刁婆子那么嚣张,又是夏天,屋里闷热,有这么个乐子,谁还不来看看。一听云豆说顾家,顿时都笑了。
闺女吗,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儿,这可是个最重妇德的年代,偷婆家的东西,给娘家,可不是啥值得表扬的好行为。
云豆见自己的话效果不错,继续白话:“而且偷的还不光是婆家的东西,还伙同外人,用盐块子装水晶,骗自己婆家当铺的钱,哎呀,据说那个小伙子可是长的挺帅的呢。”
“你说,说说。”中年女人,也就是云浮云的闺女气得直跺脚,“那不是外人,那是我家姑奶奶的孩子,你少在这里胡说。”
轰,众人的笑声更浓了,感情一家子都是贼窝。
“那是老胡家的事儿。”云豆继续喝粥,“我管不着,但是,偷到我么家头上就不对了,竟然敢利用我家舅母的善良,套取秘方,还到倒手卖钱。我既没有管你们要我铺子的损失,也没有报官,已经很便宜你们了。
嗯,既然你觉得我办事不对,要不然咱们去官府理论理论?”
“哼,我们才不上你的当呢。”老刁婆子冷哼一声,“谁不知道你云豆现在有钱,自古有钱能使鬼推磨,去官府,还能有我们的好儿吗?我们才不上当呢。”还这是泼辣,毫无征兆的就好了起来,“老头子,真是人在人情在,人走茶就凉啊,你显个灵看看吧,咱们一家都快让那小狐狸精给欺负死啦,我滴个天儿啦,没活路啦。我不活了,我一头撞死得了,你们都别拉着我呀。”
一边儿干嚎,一边儿还惦着小脚儿,朝着云豆家的墙的方向,好像真的是要撞墙去似的。一双儿女,假装拉,演的还挺热闹。
“娘,你这是干啥呀?你要是去找爹,那我们也不活了,咱们一块儿去吧。”
“娘,我也跟你去了,咱们跟爹一块儿团聚去。”
云豆单手托着腮,饶有兴趣的一边儿喝粥,一边儿看热闹。母子三人这么卖力气的演出,竟然一个过来劝慰两句的都没有,足见平常人缘儿得多好,连李二一家都没出来一个人毛,大热天,门窗却关的死死的,也不捂出毛来。
“娘。”见不仅乡亲,连老实巴交的云礼都没有来拉着,云浮云闺女着急了,小声的嘀咕着,“娘,没人来拉着呀,难道咱们真的要撞墙啊。”
“是呀娘。”云浮云的儿子悄悄往后溜了一眼,“娘,李二媳妇儿这主意到底靠谱儿不呀,你看云豆,貌似什么反应都没有啊。这豆豆最是爱钱,真能从她手里坑来钱吗?要不咱回吧。”
“你个窝囊废。”老刁婆子,抬拐杖就给了儿子一棍子,“你个不成器的,要不是你跟着李二去赌钱,至于连累你外甥女和妹妹吗?老胡家多有钱,安安分分的,三辈子都花不完,这回可倒好,啥都没落着,还得倒贴彩礼钱。还害的我跟你妹子在这里被人人家羞辱,你说我养你有什么用?
你爹英明了一辈子,谁敢跟咱咱们家作对,你可倒好,还得老娘出来给你撑场面,你个窝囊废,窝囊废。”
云礼有点儿挺不住了,捅了捅云豆,小声的嘀咕,“豆豆,这样闹下去不好吧?”
“有啥不好的?”
“好些人都看着呢,这浮云族老刚没,要是让人家说我们家什么闲话可就不好了吧?”
依照云豆的性子,说去呗,咱有没干啥亏心事,可是自己面糊老爹,胆小怕事,只能心里偷偷的嘿嘿。
“大不了你们进城住去,非得喜欢被人欺负呀?为啥咱们家被人欺负呀,为人家往死里坑你们那?咋就不长点儿记性呢?就是你们这幅面糊的性子,明明自己有理,还整的跟做贼似的,人家不欺负你们欺负谁?”
云礼赶紧把头低了有低,要说豆豆说的也是这么个礼儿。“可是,圣人都不都说和为贵吗?”
哎呦,可是气死了,云豆狠狠的扬手揪下来了一把树叶子,圣人让你跳河去,你也跳河去呀,就没有一点儿自己的主张?
孔圣人不喜欢农桑,万般皆下品惟有读书高,可是靠着读书,你有饭吃吗?朝廷贬低经商,可是不经常,咱们一家老小喝西北风啊?
什么是道,不偷不抢,能够让一家人吃得饱穿得暖,那就是道。
圣人那套玩意儿,都是为了迎合统治阶层,胡编乱造的玩意儿,让大伙当顺民,不能有反抗之心,收拾自己人好使着呢,可是一旦用到对外上,还是秦皇汉武的铁血政策好用。”
“咳咳。”魏帧不淡定了,赶紧出出声阻止,这小脑袋瓜儿,这些个论点虽然有理,但是绝对是统治阶级不想听到的问题,好在青雀给轰家去了,这要是让那个傻小子给一宣扬,豆豆的小脑袋非搬家无意。“豆豆,过分了啊?不在其位不谋其政。”
云豆激灵灵打了一个冷战,因为心情不好,这嘴巴就胡说八道了,下意识的四外看了看,才意识到青雀没在,顿时安心了不少。
擦了擦头上的冷汗,“师傅谢谢了。”
“哼。”魏帧高傲的捏着酒杯,一扭脸儿,表示自己在赏月了,别打扰。
就在老刁婆子母子三人的鼻子都闻见了云豆家墙皮上泥土的芳香的时候,终于迎来了那个期盼的声音,不过一点儿惊喜都没有,反而跟兜头浇了一盆凉水差不多。
云豆站了起来,双手叉腰,尖细的声音在这漆黑的夜空里,特别的有穿透力。
“我说那个老刁婆子,我们家可是村里公认的,村里的风水汇聚之地,你们今天咋咋呼呼的非要死在这里,意欲何为呀?
难道说想将相府村儿的风水,全都据为你们一家所有不成?”
这大帽子给扣的,老刁婆子母子三人一听,差点儿没趴下,已经没有靠山了,要是再让云豆给扣这么个帽子,那往后自己一家甭想在相府村儿给待下去了。
豆豆的大帽子可是不小,往下一落,差点儿就把云浮云家的老婆刁婆子没给砸晕了。
不过她也迅速的守住了差一点点就撞到了云豆家墙上的脚步,同时挽救了她的鼻子。不过她一点儿都不感激云豆给她台阶儿下,甚至把云豆给恨的更加的深了。
以不像她那个年纪的敏捷,迅速的转回了身,在一双儿女的搀扶下,走到了云豆的面前。
“我说豆豆,话可不能这么说,我这是以死明志,跟偷你们家气运有什么关系?再说了,你们家有气运,都是你说了,大伙儿可是谁都没看见,你可不要栽赃陷害好人。”
这中气,说真的,云豆挺佩服她的,要是自己娘能有这么利索的嘴皮子,以及说话能够这么足的底气,她也就放心了。可是这么些值得欣赏的地方,都给长对头身上了,多气人?老天爷不公平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