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该出现在皇宫的宇文炎夜晚出现,只着中衣的蕉宁夫人万分狼狈地扑倒在地上,手指上还沾着泥,半截衣袍刚刚从她手中抽走。
她的脸……通红地肿着,嘴角还有血迹,怎么看都像被人打过。
萧折靡意味深长地看了愣住的两人一眼,率先笑着出声道:“真巧啊,这个时辰还能在御花园里遇到两位。不过……越王陛下不是明天才入宫?”
他国皇帝和楚国后妃深夜在御花园中拉拉扯扯衣衫不整,可不是一个“巧”字能掩过去的。
宇文炎挑了挑眉,笑吟吟地走上前来,眼看他快要贴上来了还不停步,萧折靡便后退了三步,出声提醒道:“越王陛下请止步,我乃楚国太子妃,要是被人看见我与陛下举止亲密,大约又是一桩失德丑闻,陛下作为楚国贵客,可不能陷主人家于不义,陛下你说呢?”
“太子妃……?嗯,你说的是。所以,还是快派人请这位夫人回宫去,朕看她神智有些不清醒,大半夜出来拉着朕说胡话。”宇文炎有些嫌恶地抖了抖衣袍上的泥渍,不再理会蕉宁夫人的眼神。
萧折靡眸光闪了闪,偏头让施微去叫了羽林卫来送蕉宁回宫,至于明日会传出什么样的流言蜚语,那可就不关她的事了。她没趁机落井下石,添油加醋就算是够正直的。
蕉宁原本还不肯走,不知是不是受了刺激,真的有些神志不清了,羽林卫在萧折靡专注的目光下头皮发麻,只好一人一边架起蕉宁,生拉硬拽拖回端华宫去。
等到人都走尽了,宇文炎才从暗处走出来,眼神带笑望定萧折靡,开口让人遐想:“太子妃再这么含情脉脉地望着朕,朕就忍不住要在夜月下化身为狼了。”
萧折靡似笑非笑,在楚国帝京里,宇文炎不敢拿她怎么样,更何况这是在皇宫。她轻飘飘地叹了口气,说道:“我本以为陛下会将今晚的来龙去脉好好解释一遍,以免明日传将出去,若是有人将蕉宁夫人的惨状归结到我头上,我也好为自己辩驳两句。却没想到陛下依旧放浪,并未考虑我的处境,看来我为求自保,也只能将今晚的情形和盘托出,奏禀皇后,再请陛下屈就到鸿胪寺暂住两日了。”
宇文炎盯着她脸色变了又变,眼中情绪也变幻莫测,半晌嗤笑了一声,眨了眨桃花眼,反问道:“你就不怕朕杀人灭口?”
“窃以为……”萧折靡抬眸展眉峰,笑颜如花,月色黯淡,极为直白地揭穿了他:“陛下不敢同太子殿下争锋。”
“不敢?”
宇文炎眯起眼来,目光极度不悦,脸上笑意渐渐收敛,好像就要动怒。然而不过下一瞬却立刻又笑了起来,邪气无比,点头道:“对,朕的确不敢,那可不是个善茬,太子妃你也要小心啊,别被枕边人给害了。”
“不劳陛下挂心,挑拨离间的话,我听得多了,可是还没有谁像陛下这么空穴来风的。我想,我是不是应该告诉殿下,让他好好斟酌一下,到底他哪里做得不妥,让陛下有了这样的想法?”萧折靡仍旧笑意盈盈,只是眼底不可抑制地冰凉起来,显然很不高兴。
两人说到这,已经不用继续你来我往地互相刺探了。宇文炎笑着摇摇头,长叹道:“好吧,你想知道什么?”
“这要从何问起呢,我想知道的实在太多了……唔,蕉宁夫人似乎与陛下关系匪浅?”
“蕉宁夫人她原名绣浓,自乐坊赎出来的,乃是朕挚爱女子的结拜妹妹。”宇文炎提起蕉宁便忍不住皱了皱眉,脸上浮现森冷的笑容,继续说下去:“后来她姐姐过世,朕知道有两样东西合起来,可生死人肉白骨,一物藏在越王宫的国库里,一件便在楚宫里。朕欲派人去取楚宫里的宝物,不过要在偌大的楚宫里找到那样宝物,毫无头绪地派个黑衣盗贼是行不通的。所以当朕知道重仪太子和皇帝关系势同水火的时候,就联系上了他,朕给出的条件是在他逼宫造反,或是皇帝派兵镇压他的时候,朕派兵相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