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鸟朝凤,这样影响国运的风水穴,加上那么大规模的封龙阵,这是要付出多大的代价,才能完成的一个阵。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问题就盘旋在我的心里,我几乎是没有经过思考的,就问道:“张先生,你师父是怎么死的?”
我爷爷都已经死了,他师父应该早就死了吧。就算没病没灾也应该寿终正寝了。
张先生看着我,缓缓说道:“师父没死,已经一百零七岁了。”
我惊讶着,难道是我理解错误了?他继续说道,“但是我师父他,五十多岁的时候,三个儿子都死了。两个老人,带着一个独孙。不到一年,独孙被疯子抓走,切成段,丢在他家的院子里。”他顿了一下,似乎这些事情对于他来说,也是很恐怖的回忆,“师娘疯了。从那百鸟朝凤回来不到三年的时间,我师父就成了一个人,每天活在痛苦中,生不如死!这还不够,他先生瘸了,最后瘫痪了,再后来……生了怪病,很痛苦的怪病。一百零七岁,其实师父早就想死了,他活着才是一种折磨,才是痛苦。如果我们国家能安乐死的话,我宁愿让他安乐死也不愿意看着他现在这个样子。”
我缓缓吐了口气,犹豫了一会,才说道:“我能去拜访师爷吗?”
张先生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也许,他活着这么大年纪,就是为了等着见你们一面吧。”
我有些意外,我意外他不会同意的,但是他竟然同意了。而且还压低着声音对我说道:“说不定,见过你们,他就能走了,不用再这么耗着生不如死了。”说完这一句,他提高了声音,“来陈四一,算来,你也应该叫我一声叔叔。明天周末,我带你们去。见到我师父,你们就会明白,有些事情,一旦开始运转是停不下来的。”
他再次用茶杯给我倒茶,以茶代酒跟我碰了一杯。从他的眼中,我看到了他的无奈,他的痛苦。
也许他就是看到师父这样的情况,才会那么拒绝参合进那个阵里。那么他之前为什么要答应覃老去帮他修坟呢?
这个问题,我是在我们吃过饭之后,乔总吩咐我送张先生去酒店,并用公司的名义开房的时候,我才能单独跟张先生说几句话。也是那时候,我问出了我的这个问题。我不需要再隐瞒什么,那张图送到他手里,他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就找来,我想他在来d市的之前,就已经决定要带我们去看看他的师父了。
我问道:“张先生,既然你看到你师父的情况,当初为什么还要答应去帮覃老修坟呢?”
张先生拿着房卡,缓缓叹了口气:“这个世界上,风水先生也是这个社会的一员,也会受社会的影响。你想,一个老将军亲自到我那去提出要求,也开出了条件,说明了后果,我能不去吗?你这个年纪,当我女儿差不多了。也还是一个孩子,再过几年,你就会明白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五点多了,我也不需要去公司,直接就给卡卡西和阿天打电话,告诉他们明天有重要行动,今晚在阿天的酒吧开会。
手机最后一个是拨给苏海城的,我知道他现在应该已经回到a市了。毕竟他现在是陈重的身份,就是一个给苏老爷子想孙子的工具。要演戏就要演真实一点,他整天不在老爷子身旁也不像话。
犹豫了一下,我还是按下了拨出键。苏海城的手机号码已经换了好几次了,有时候我都不知道我拨出的号码对不对。
在几声声音之后,电话接通了。这是他再次回来之后,我第一次给他打电话。
“喂,四一,怎么了?”他的声音从手机里传来,我都有点不太确定。在他第二次问道:“喂!”我才匆忙说道:“苏海城,我,今晚上我们几个在阿天的酒吧聚聚,明天早上,我们会跟着张先生去看他师父。就是那个布阵的人。已经一百零七岁了。”
“张先生在d市?”
我把今天的情况简单跟他说了一遍,他很快就答应了。明天他会在高速路口的出口等我们。我们的车子一出高速路,他就会跟上我们。
我最后还弱弱地问道:“你说,张先生会不会使诈呢?”
“不会,经过之前的事情,我想他一定也有很多感触。不是每个人都能拿着别人的命来铺自己的路的。我们这回跟着张先生去见他师父,其实就是在赌,赌的就是人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