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看过了,都是有年纪的绣娘,夫人放心吧!”
“放心?我怎么放得下心啊!老二没事打南边弄一堆女人进府,谁知道他想干么?”
凉秋低头不语,大夫人兀自生闷气,好一会儿,才朝她摆手,让她退下,凉秋退下后,大夫人身边的心腹嬷嬷才道:“这蹄子老往二房跑,不会被迷花眼吧?”
“哼!她敢!”话虽这么说,但大夫人还是不放心,“回头寻个由头把她换下来,省得带坏了喜儿。”旁边侍候的丫鬟、嬷嬷纷纷宽慰她,大夫人重重的叹口气,“喜儿不小了,宫里一直没有消息出来,也不知太后和娘娘打算如何?”
金秋宴后,太后就病了,皇帝和皇后纷往侍疾,任谁也无心在这时说皇子们的婚事,大夫人推开一摞放在榻上的账册,跌坐在榻上,自丈夫丢了世子之位后,她就算想打探宫中消息也不方便了!想到之前女儿吵着要嫁六皇子,大夫人就觉得头痛不已。
大夫人的心腹嬷嬷见她抚额苦恼,忙遣了人,亲去沏茶。端到大夫人手里才问:“夫人可是在担心姑娘的婚事?”
“你说我能不担心吗?兰妃可是皇后的人,她怎么可能让喜儿嫁给六皇子?”太后也不可能让喜儿嫁六皇子,兰妃可是范太傅的亲外甥女!偏偏女儿就是被六皇子迷住了,心心念念要嫁他。
“喜儿姑娘还小,再大一点就好了!”心腹嬷嬷有点心虚的说,杨延喜的脾气她如何不晓,那就是个被宠坏的姑娘啊!“太后那儿怎么说?”
“根本探不到消息,你说。太后好好的怎么会病了呢?”大夫人百思不解,心腹嬷嬷心道,太后年纪不小了,就算尊贵,也还是吃五谷杂粮的,如何不病,又不是仙人百病不侵。
心腹嬷嬷若有所思的问:“夫人。您说这金秋宴是宫里的娘娘们想相看各家贵女,是为了给皇子们择妃。”
大夫人原本一团烂泥似的脑子忽地清明过来,是了!金秋宴后太后就病,再想到办金秋宴的目的,大夫人觉得太后这病说不得是装的,为的就是要逼皇帝顺她的意,只是她想干么呢?
若是之前。她能肯定太后是为了五皇子的婚事,至于对象自是非女儿莫属,可现如今,她不敢如是想了!但太后为了这事要装病,那就表示皇帝不同意她所提的人选?
富阳侯和两个儿子也在为太后的病忧,“父亲,咱们的人都没送消息出来吗?”大老爷杨元富重病才愈,身虚体弱,委在椅中神情颓然,完全不复此前身为世子时的风采。
反观世子杨元贵。却与未封世子之前没什么两样,只是眼里透着精明更甚以往,富阳侯坐在上首,看着两个儿子截然不同的模样,心里叹息不已,长子是他手把手教养的,却因孙子行差踏错,遭皇帝怒斥失了世子之位。之后便一心想寻范家晦气,甚至不管不顾的带人夜袭……
次子从乐州回来后,亲向自己请罪,他能怪次子出手吗?不能!老二为的是整个家族。为整个杨家着想,做他身为世子该做,不得不说,他对长子失望透了!
“太后之前跟您或母亲透过口风吗?”世子打破沉默问道。
富阳侯摇头,倒是杨元富似想到什么,“金秋宴之前,太后曾召襄城侯夫人、大妹和德惠进宫。”
此言一出,富阳侯瞠大眼望着次子,世子也惊讶的回望,心底不约而同闪过一个念头,太后不会改了主意,要抬举襄城侯一家,把朱德惠嫁五皇子为妻吧?
金秋宴办完了,年也将近,京里原有不少人家盼着宫里赐婚旨意,可等来等去,等来太后病了的消息,知内情者心照不宣,帝后每日亲往慈和宫侍疾,兰妃等嫔妃也不例外,朝臣们想问太后病得如何,太医院却是三缄其口。
范太傅捋着美髯对幕僚道:“太后这一招怕是不管用了!”
“让她作吧!待把陛下的耐心耗尽,杨家的恩宠也到头了!”
“这次没人再把长青他们扯进来了吧?”
“应该没有。”一幕僚若有所思道:“杨妃似有意为五皇子择杨家以外的女子为妻。”
范太傅笑,“她想归想,也得看太后、富阳侯肯不肯。”权势最是醉人,太后想杨家永远富贵权势滔天,却忘了,这天下是楚家的,不是杨家的。
“太傅,大少爷的婚事,您心里可得有盘算。”幕僚提醒着。
“我心里有数。”范太傅含笑谢过,待送走幕客,大老爷便过来了,范太傅见了他怒极反笑,“你好啊!长进了!你以为媳妇忘了阿昭,就能逼她把那个逆女记到她名下当嫡女,你当我死了不成?”
范大老爷被老父揭了底,面红耳赤的别过头去,“儿子……只是心疼……文荷她……父亲,安兰还小,若因庶出的身份,耽误了前途……”
范太傅嗤笑,“这周姨娘还真是心大。”范安兰因是庶出,无缘出席金秋宴,儿子就想要妻子把范安兰记在名下为嫡女,想的是什么?真当旁人是傻的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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