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安柏他们确实是来陪范安阳过端阳节的,世人以为范安阳是傻子,但范安柏知道她不是,五月初五是她遭难的日子,虽己离京,但妹妹毕竟年幼,他怕她想起往事会害怕,因此不顾之前才请了假,硬是跟山长多请了几日,好提早抵达东陵。
才到二门,就看到丁家的几个表兄弟迎出来,范安柏几人一一拱手为礼,却见其中有几个生面孔,丁修伦为他们介绍,范安柏方知原来这是大姨母家的表兄弟。
说是表兄弟,其中也只有大姨母所出的王进顺与丁家、范家有血脉之亲,其他几个则是大姨父的庶子,范安柏没想到大姨母回娘家,竟把庶子们也带来,看向王家几个兄弟时,不免沉吟深思。
范安岳却是高兴拍手,太好了!多了不少新玩伴,不过再看看他们的年纪,范安岳叹了口气,他们几个年纪相当,都十几岁了!只有他,还不到十岁呢!他们有时说话都要避着他,还说他太小,听不懂!呿!都不让他听,他怎么可能懂?
幸而在书院里,他有不少酗伴,可惜,酗伴们放假要回各家,不能与他同行,不然他还能跟阿昭献宝,哼哼!他也有好伙伴了!
丁修伦等人都见过杜云启了,但王家兄弟没见过,拉着他问东问西,杜云寻站在一旁,像是个没事人似的,忽地看到王家表兄弟里,有个表现怪异的,他不禁好奇的多看他几眼,却让看出问题来。
他问身边的丁修之,“那个穿黛青文袍的是王家的那个?”
“那个?王进修。”丁修之因此人的名中有一字与自己同,还没谋面就对他颇有好感,谁知见面之后还真不如不见。“他娘跟着大姑父在任上,是个很受宠的,原本大姑母回老家侍候二老。他姨娘撺掇着想把他留下,怕在他老家受委屈,不过大姑父说百善孝为先,大姑母也说他们代父尽孝,名声传出去,对他们日后仕途有利,他那姨娘才悻悻然作罢。”
丁修之是个小八卦公。将他知道的全倒给杜云寻知,另外还附带说了件完全是无法求证的八卦。“我觉得他好像喜欢我妹。”
杜云寻想了一下,才想明白,那个被关到祠堂去的丁家十三娘就是丁修之的妹妹。“十三娘?”
“嗯。他以为我忻哄,就找我套话,哼!不是我嫌他,什么本事都没有,这样的人,我娘是绝对不会把十三嫁给他的。”
杜云寻点头,没有跟他说,就算这王进修有出息。二夫人还是不会把女儿嫁给他,因为他是王家的庶子,丁二老爷是知府,嫡出的女儿怎么可能去嫁个五品官的庶子?更何况还是自家妹婿的庶子。
杜云寻心想,丁家大姑姑应该不至于犯这个傻。给自家庶子娶个知府家的嫡女当媳妇,是要把嫡媳压下去不成?更别说这知府还是自己的亲二哥,压制了庶子,二哥会乐见自家女婿被压制?不压着庶子,难道是要让自己的儿子被压一头?
不可能。
丁家大姑姑若想为自家儿子求娶丁十三,也是为嫡长子求娶,只是这个丁十三脾气不好行事莽撞,这次会被姑祖母送去祠堂,全是她自己做来的,怪不得人!
杜云寻与丁修之说了这么一通话,又沉吟了好半晌,待他回神,原以为大家都走了,谁知王家兄弟还拉着杜云启说话,范安柏和丁家兄弟们则低声不知在说什么。
“有什么话,还是之后再说吧!我们该先去见姑祖母了。”杜云寻扬声这么一说,丁修伦才讪讪的笑道:“瞧我,竟忘了是出来迎你们的。”他上前一步请范安柏他们往正房去,杜云寻才发现,王进顺竟是和丁家兄弟们围着范安柏说话,围着他大哥的,只有王家庶子们。
想到王进修适才那神情,杜云寻暗道,难不成这人想跟他哥走一样的路?藉棋会声名鹊起,好使大姑母不好压制他?“王进修的棋艺如何?”
“去!他下的一手臭棋,还喜欢耍赖。”丁修之皱着鼻子厌恶的道。
到了正房,向丁老夫人请安见礼后,丁老夫人笑盈盈的道:“哥儿几个真是算好了的,昨儿才定了初一要去上香,今儿你们几个就到了。”
范安柏也笑,“是孙儿们有口福,在书院听师兄们说起过普济寺的素斋。”
“是去普济寺吃罗汉斋吗?”范安岳站在老夫人的身边高兴的问。“你就想着吃!”范安柏有点恨铁不成钢的瞪弟弟一眼,范安岳扁了嘴,明明是哥哥自己先说的啊!范安阳伸手拍拍范安岳的头,“小路乖。”
噗!丁老夫人正喝着茶,看到范安阳伸长手去拍高她小半个头的范安岳的头,态度还很小大人样,一个忍俊不住,茶水喷了出来,幸而杯盏未离开,因此发现她异状的人只有范安阳和范安岳,以及白芷、白芍贴身侍候的丫鬟而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