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座的几个小娘子,也不知是有心还是无意,总会不经意间把问题抛给许薇姝,仿佛很想看她的笑话。
换了原主在,也许是真会被难住,至于现在的她,一群十五六岁的少年学的那点儿东西,对于一个在归墟把读书学习,当最大消遣,还消遣了几十年的人,真不怎么够看,再说了,她守孝三年,也没有闲着。
很可惜,人家阿蛮根本没有给她霸气侧漏一番,让这群人纳头便拜的机会。
那些或明或暗的为难,人家都给挡了。
在座的是国公府的客人,如今主人家都表明态度,许薇姝自然是得了清净。
就是免不了有几个和阿蛮交好的小娘子,忍不住阴谋化,细细叮嘱:“你怎么对那个家伙那么好,忘了她当年怎么挤兑你?小心点儿,那家伙的性子咱们又不是不知道,她这会儿装模作样,心里还不知怎么恨你!”
园子里有活水,有水的地方,许薇姝总是耳清目明的很,听了不免哭笑不得——别说她,就是原主,幽怨或者有,恨什么的,哪里说得上来。
交际也不急于一时,太着急了容易让人生厌,许薇姝很随意地歪在石凳上,摆弄阿蛮的本子,顺便拿了叠裁好搁在桌上的纸,做算术题完。
别说,前面几道或许能说浅显,但后面好几道题目,难度极高,还陷阱一大堆,就连高中生,说不得也要费费脑筋才琢磨的出来,还真挺有趣儿,她都多少年没做过这样的数学题,这会儿颇有几分当年熬夜写功课的意思在。
满怀念的。
不过,在赏梅这么诗情画意的活动里,一群少男少女居然在讨论功课,看样子,英国公府的家学,还像以前一样严格。
许薇姝脑子一转,随即想到,是了,在座的大部分人都是十五六的年纪,大殷朝的规矩,贵族家的女儿,十七岁便可以去考女官,若能让陛下册封女官,不但享有俸禄,和官员一样,会有品级,更主要的是,考女官比考科举还要难得多,一旦当真能考上,立时就名满天下。
当然,对女孩子来说,最最主要的,女官永远不会愁婚假,不知多少达官贵人家的公子,以娶一位女官为荣,哪怕是宫里低等不受重视的女官。
英国公府如今一日不如一日,在京城,差不多就算是二流人家,哪怕在二流人家里,也不怎么占优势,如此家庭出身,最容易上不上下不下,女孩子要想将来嫁入好人家,还是要凭运气,他们可都经历过家族辉煌的时刻,如何能乐意从此一辈子低人一等?
可如果靠实力考上女官,那简直如一步登天,他们怎么可能不上心?
许薇姝忍不住一笑。
别管这些人是不是各有小心思,但国公府的教育,大体还是不差,至少小娘子们一个个都争强好胜,还是光明正大地争强好胜,哪怕面对如此变故,依旧能稳得住,没有**。
或许,只有原主被娇宠过度,是个失败品!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有一下没一下地做完了题目,许薇姝喝了茶,吃了点心,听小姑娘们像那些即将赴考的士子一样,一本正经地讨论问题,偶尔也插一两句,到次次说到点子上,让人茅塞顿开,也就渐渐融了进去。
一群小娘子们多少有些惊奇——没想到傲娇千金还真有点儿真才实学,并不是想象中的草包一个。
天色渐暗,聚会才散了,阿蛮和许爱夏两个把桌子上零零散散散落的纸张,做的算术题的草稿和答案都收好,送去给李先生看看,大殷朝没有什么闺阁女儿的字不能外露之类的规矩,才女一向受人吹捧,但纸可是极为昂贵,没人会随意丢弃浪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