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鹄面红耳赤:“旁人说我也就算了,你我夫妻一体也要不待见我?”
鹄大奶奶冷笑道:“不待见你,只怕没这个胆子。我说你也是个没成见的,算计谁不好,算计到他们薛家去了,怪不得吃力不讨好。你难道还不晓得曾家的这点产业说不定将来要变成薛家的么?”
曾鹄嘲讽道:“我知道你和姓薛的女人交情好,别人说我也算了,你也来嘲笑我。这日子没法过了。”
鹄大奶奶眼里的神情有些怪怪的。
下面的丫鬟婆子听着这夫妻俩你一言我一语的,语气有些不大客气,可又不像是在吵架,也无从劝起。
“怎么不吱声,难道我说错呢?”曾鹄这几日憋了一肚子的闷气,正愁找不到地方发泄,准备想要好好的和鹄大奶奶吵一架,却见她不大接话头,还有些纳闷。
“她明天就要搬出去了,才太太还让我劝她留下来再住些日子。”
“要搬走呢?”
“怎么,听说要走了,你舍不得了是不是?”鹄大奶奶杏眼圆瞪,带着讥讽和几分怒意。
“阿弥陀佛,我哪里敢舍不得,看她倒是长了一张人畜无害的脸蛋,哪知却是有心计有手腕的,我是被猪油给蒙了心才做出了那事,走了倒好。”
“没想到你竟然一点也不留恋!”鹄大奶奶的语气里依旧带着讥讽。
“我留恋,得了吧。我看她是玫瑰花,看着好看,又红又艳的,可惜有刺扎手。轻易碰不得。”
鹄大奶奶听见曾鹄将薛愫比作玫瑰花,心里依旧有些酸酸的,哂笑道:“什么玫瑰花,我看那是低贱的杂草罢了,亏得你如此的抬举她。”
鹄大奶奶的贬低让曾鹄深感意外,心想这老婆怎么呢,平时不是待薛妹子和自家妹子没什么区别,今儿怎么也嫌弃起来了,当他问及时。鹄大奶奶才没好气的说:“她连累你也名声受累,不受家里人待见,我怎么热情得起来。就仗着自己长得好些,处处去博长辈们的喜爱。出了毓芝的事,老夫人已经不待见她了。如今又被人议论,名声也给毁了。就这样太太还想借她去攀高枝,嫁户好人家。那好人家也是瞎子才会挑了她。我看就是个祸水!走得好,一辈子别回这里更好,省得耽误了你。”
鹄大奶奶的话却让曾鹄觉得汗流浃背。
薛愫自然不知道鹄大奶奶如今对她的嫌恶。她让闻莺带着人清点了屋里的东西,凡是薛太太让送来的东西,用过的,都收拾得整整齐齐的,一件未取。这里又让晚霞拿了钱赏海棠、青柳和几个做粗活的婆子。这些人也都是曾家的下人,不过拨来给薛愫使,自然不能将她们带走。
海棠和青柳见打发她们,都舍不得,跪在薛愫跟前,哭着央求要跟到棉花胡同去。
薛愫道:“不是这个道理,你们还是回姑母房里吧。这些日子有劳你们了。”坚持不肯带她们走。
又让人去问薛恒房里收拾得如何了,听雪过来回禀:“小姐,已经都妥当了。”
薛愫点点头,没有说什么。
晚霞在薛愫耳边轻声说:“小姐,柳妈妈怎么着呢?”
薛愫也犯难,是啊,柳妈妈是当初她从姑母手里要过来的。本来是姑母身边的旧人也没有跟她去的道理。可是外面的好些事都是王贵在帮忙打理。如今身边的大丫鬟又和王安有婚约,也算是自己人了。思来想去的便和晚霞说:“你去问问妈妈的意思,看她愿不愿意跟过去。”
晚霞答应着。回头询问了柳氏的意思,柳氏略一沉吟便有了主意,笑道:“小姐身边没个婆子打理也不成,不如我去请示下太太,再替小姐打理两年吧,伺候到小姐出嫁。”
当下又去回禀了薛太太,薛太太倒也允准了。海棠和青柳听说了也去薛太太那里请求,便让她们也跟了过去。
薛愫只好答应。
薛太太本来想让薛愫一直住下去,等到她亲事有成了再做打算。可薛愫执意如此,又知道曾家的这些流言蜚语对一个小姑娘也不好,再说又要给曾鸣说亲了,多少有些影响,只好答应了。又命鹄大奶奶送些家用过去。鹄大奶奶口里答应着,却懒于应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