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念语这下总算是笑出来了,“也怪不得爹爹一遇到你就绕道跑。”
“跑?”汪旋眯着眼笑,万分得意道,“他怎么跑,依然逃不出我的五指山!”
两位少女在屋里又说了会话,一炷香的功夫,丫鬟已经帮着把汪旋的箱笼都装好了。
苏然在外面等了等,只听得里头时不时传出银铃般的轻笑声,来回走了几趟,便有丫鬟把箱笼往外搬,他忙唤了身侧的小厮过去帮忙。
苏念语和汪旋也手挽手走了出来。
“有爹爹送你的话,我便不送你了。”
汪旋笑着点了点头,苏然却回道:“我送便好,现今夜色也浓了,不方便出了院子,语姐儿只管好好在屋里待着就好。”
苏念语嗯了一声。
又说了几句路上小心之类的话,一行人便出了院子。
父亲送了汪旋回去之后的事,苏念语也并没再去刻意打听,那日因着午时并没得到好的休息,又和汪旋聊了一下午女儿家之间的私话,自是比往日更容易觉得累。
夜里,苏念语便早早睡下了。
因着宴会的事,这几日给累坏了,如今只剩下一些简单的事儿,不用再多操心,苏念语这一觉,可谓沉得很,直到第二日的辰时才将将睡醒。
也因此,汪旋隔日便没再上苏府来,总归宴会需要的东西都备得差不多了,也便不需要再麻烦汪旋了。
苏映月倒是一早便又过来了,说是要来帮忙,被苏念语给赶了回去:“……我这里已经没什么事了,其他的我交代下去。遣人去办了就好。你便快些回去赶你的新衣裳,务必要好看一些,可别怕太出挑了。”
苏映月脸红红地应下,没待多久,便回了她自己的院子。
苏念语便拿出了簿子,看看上面记的那些还未布置好的项目,忙活了大半日。这才理出头绪来。一边差人去做一边在簿子上做个已经处理了的记号;其中不乏出点小意外小问题的,苏念语琢磨得头晕晕的,这才把簿子上列的条条框框全给解决了。
待把一切都搞定了之后。离六月十日已经只剩了两日。
苏念语又约上三妹妹苏映月一同去金器行的看簪子首饰,为宴会作准备。苏映月本只是抱着作陪的心思,却不想长姐也存了帮她置办的心思,连忙摆着手:“大姐姐。我自己也有的,您不用破费了。姨娘还说。她手中有一副云脚珍珠卷须簪,和您送给我的那绸绫颜色质地都非常相衬,到了宴会那日,想让我佩戴呢!”
苏念语还是让掌柜的拿了铺子里最好的簪子及首饰上来。笑着看了看她的三庶妹,淡淡道:“先看看吧,左右人都来了。若有中意的好东西。买回去备着也成,总归女儿家永远会差那么一件两件的。”
心里头却是生出了感叹。
眼下。若是换成是她的二庶妹听到她要给她买这些金簪首饰之类的东西,只怕她这会儿已经喜着张脸把最好的、她自己又喜欢的一个不剩都挑了出来。
而她不过是想给三庶妹买几样像样的东西好在宴会上穿戴,她却是推搡着不要,这人比人,着实差得太多。
到最后,苏映月拗不过,只在店家拿出的那一箱子金光闪闪的新奇首饰金饰上略略看了一眼,便推开了,转而挑了一只简单素雅的桃花金簪握在手里,小心翼翼地看着她道:“我便要这个了。”
苏念语让掌柜的把东西包好,又挑了几样一同包了,这才结了账。
回了府要各自回了院子时,苏念语把后面买下的那些金器都给了苏映月,苏映月自是不收,苏念语才道:“……宴会那日,二妹妹定是盛装出席,你若是太过朴素便不好,指不定会有人道了闲话;再者,就算把你现在手中拿着的这些都穿戴在身上,也及不上二妹妹的三分之一,你便收下吧!也不用觉得感激,你可是我的妹妹。”
苏映月久久抿了唇没出声,眸中几许欢喜几许泪光,又听了长姐说了些话,二人便分手了。
很快便迎来了六月十日,宴会举行的日子。
经了这几日的充分准备,苏府上下皆是装扮一新,红花绿草,蓝天白云,假石山水,相得映彰,绝对称得上是美轮美奂。
这次的宴会举办处,苏念语选了荷花小苑,顾名思义,里头自是有大片大片的荷花,不仅有最常见的粉红荷和乳白荷,甚至还有淡黄浅紫深红的稀有荷种。
如今正好是各色荷花怒放之时,咋一看,五彩缤纷的,点缀在荷叶间,着实让看的人心生喜悦。
苏念语对此很是满意。
虽是叫小苑,可这地儿一点儿也不小,只是大部分都被凿成了养荷花的大湖。大湖之上,一道精美曲廊蜿蜒卧行在荷花荷叶之间,每隔一段距离便建有供人休息之用的亭子,亭子四面都挂着轻纱,风儿那么一吹,纱帘便会随之轻晃;里头更是已经备好了各样的点心瓜果,还专门设了琴棋之类的器具,供来参加宴会的闺阁小姐玩乐。
而亭子靠湖的这一面凿有木梯子,若是随着木梯子下去,便是一个被荷花荷叶环绕着的由木板搭建而成的落脚点。因着建于水面,三面都设有木栏,若有人想要摘那水里的荷花,便显得安全些,也便不会为了摘不到花儿而心中留有遗憾。
甚至于有些人若还想融入到湖中的荷花美景之中去的,还可三三两两泛舟湖上,边说笑边欣赏美景,还可边摘荷花及体验给鱼儿喂食的乐趣。
单单如此想上一想,耳边似乎就有了那些闺阁小姐的欢声笑语,苏念语便觉得这些日子的辛苦是值得的。
若是让这些闺阁小姐玩得开心了,那便是成功一半了。
虽是第一次举办的宴会,苏念语却没有那些担心做不好之类的忧虑。在她心里,她已经尽了全力,为此还让汪旋来帮了好几日的忙,她心安理得。
遂,宴会开始的前一日,她照吃照睡,只是比平日里睡得早些。毕竟明日这人一来。她至少是要忙上一整日的,到时候保不准连让她喘口气的时间都没有;更何况一大清早要起来梳妆打扮,还得到大门口去迎了各家小姐。这才算是礼数周全。
她是这般想也是这般做的,隔日的天色刚刚带了一丝的光亮,守夜的元秋便把她从睡梦中唤醒。
又扶着她在梳妆台前,不知何时。身后又多了几个帮她打理头发的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