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玖挑眉看着他,“怎么,姚书云,你想抗命?”
“臣不敢。”姚书云说着,同我对视了一眼,然后将那女子拉了起来,道:“唉,谁叫你得罪了全天下最不该得罪的人,走吧。”
“全天下,最不该得罪的人?”那女人有些懵,看着燕玖,咽了口唾沫,道:“这该不会是,襄王殿下吧?”
姚书云:……
本王:……
燕玖:……
看那女人被姚书云拎着走远了,本王讪笑了两声,道:“皇上,这些刁民不知法度,满嘴胡言,您别往心里去。”
“哦?”他看着我,笑得颇有深意,“皇叔指的是,这天底下最有权势的人,是你?”
本王心里一咯噔,正犹豫着要不要下跪,却瞧着燕玖笑了起来。
这孩子长得白白净净,一脸纯善,笑起来也是天朗风清,至情至性。他说:“皇叔紧张什么,朕又不是在审问你。何况,朕信不过别人,还能信不过你吗?”
“这——”本王陪着小心,不知道该怎么接话,却见他牵过了我的手,道:“皇叔,我相信你,打小就相信。假如有一天,你拿刀架在我的脖子上,逼我退位,我也只当你是有苦衷的,是不得已的。”
听他这么说,本王心里一时堵得慌。这孩子说话一向真真假假,假假真真,本王实在不知道他说这些话,是想着给本王提个醒,警告本王不要轻举妄动,还是想着打感情牌,劝说本王勿要起兵。
总之不论哪一样,他都是因为信不过我,信不过我这个像父亲一样,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的皇叔。
那时,我猜了许多种可能,就是不敢猜,他说这些话,也许是出自真心……
本王没将情绪外露,就势攥过了他的小手,道:“走吧,这东西也买的差不多了,我们找处地方吃饭。”
“好。”他点点头,然后由我牵着,走出了这喧嚣的人群。
从此,步入了万丈红尘。
陪着小祖宗逛了一天,本王回到王府时,遇上了风慕言。
只见他交叉了手臂,斜倚在门柱上,满头青丝如瀑,胸前衣襟大敞,如同南风馆里出来小倌,尽显魅态。
只是他这身材高挑,身板又结实,估计一般人嫖他不成,反过来会被嫖。
本王将人请进了府里,然后命人上了茶,问道:“你给我的香粉,不是‘潇湘梦’吧?”
他笑笑,“失误了。那一日草民没细看,错把‘前尘梦’当成‘潇湘梦’给了王爷,想来是扰了王爷清梦,多有得罪了。”
本王见他一脸奸猾,哪里是失误,分明就是有心。只是这“前尘梦”又是个什么玩意儿,莫不是用过了,就能梦到前尘往事?
只见风慕言端起了茶杯,滤了一下上面的浮叶,老奸巨猾的问道:“不知王爷,梦到了什么呢?”
本王心头闪过一个名字,却不动声色的说:“都是些过去的事了,不提也罢。”
“过去吗?放不下的,才会有所思。忘不掉的,才会有所梦。这‘前尘梦’和‘潇湘梦’不同,一个是唤醒你现实里的记忆,一个是编织你理想中的美梦。王爷既然有放不下的,那自然也会有想要得到的。现实里不能如愿,梦里就会圆满。这‘潇湘梦’用与不用,其结果,想来王爷也能猜到了。”
本王有些头疼,实在不想在过去的事情上强加追忆,便跳过了这个话题,单刀直入的问:“你今日前来,是想好了,要拿嗅觉与我交换条件了吧?”
他一怔,立马敛了笑,“说真的,这让死人复活,白骨生肉,听起来实在是天方夜谭,草民——”
“我知道你信不过我。”本王笑笑,“倒也无妨,本王这里大可赊账,我先帮你达成心愿,你再将嗅觉还给我,也不迟。”
他一怔,神色复杂的问:“你说真的?”
“真的。”本王搁下了茶杯,冲他笑笑,“只是本王吃了你一回亏,总得讨回来不是。这之前,本王倒要看看,你的梦里都有什么。”
他一怔,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身后的白杉拿帕子捂住了嘴,好不容易挣扎着脱离了白杉的控制,眼神变换了一下,问道:“你在帕子上,下了‘前尘梦’?”说着,神色一恍,猛地倒在地上。
本王蹲在了他的面前,笑笑说:“足量的‘前尘梦’,可比蒙汗药管用多了。来,也让本王看看,你的梦里都有什么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