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好,我就直说了,你到秦淮河去,肯定是有人弹劾的,你也不要埋怨,我知道,很多的官员,都到秦淮河去,至于去乐籍的官员,数不胜数,可人家不弹劾,他们就没有事情,殿试探花吴伟业,翰林院编修,这次也被弹劾了,无非是带着青楼女子,到京城去参加会试和殿试,温大人弹劾他有失礼仪,皇上还专门训斥了,你刚刚到江宁县,若是到秦淮河的次数多了,皇上就是想着维护你,恐怕朝廷里面的那些言官,也不会放过你的。”
苏天成和渠清泽之间的关系,非同一般,两人有着不少相似的地方,可谓志同道合,在渠清泽的面前,苏天成不会掩饰自身的看法,再说了,渠清泽实际上,就是代表皇上的。
“出现这等事情,没有什么奇怪的,不仅仅是温大人,恐怕周大人也要弹劾我的,做婊子立牌坊的事情,我是不会做的,坦坦荡荡,就是到秦淮河去了,到应天府去的时候,王大人也问过了,我说到了秦淮河,没有什么值得遮掩的,做了就是做了。”
“爽快啊,敢作敢当,不过,我还是建议你,注意一下的,要是有中意的姑娘了,接回来就可以了,纳妾没有什么大不了的,经常到秦淮河去,肯定是有影响的。”
苏天成点点头,这话不假,毕竟是朝廷命官,时刻往青楼跑,说出来,影响肯定是不好的,宁肯到乐籍去,也不要时常到秦淮河去。
“你明白就好,我估计,奏章恐怕要到京城了,你可真的是厉害,还没有正式上任,就有弹劾奏章了,佩服佩服。”
“好了,你就得瑟吧,我要是被弹劾了,事情没有做好,你也不要想着舒服,到时候,我一样将你拉进来的。”
“这点你不需要说,要是你不能够做好,我比你还惨。好了,枝节的事情说完了,下面要说到正事了。”
“是有关江宁县的情况吗?包括南京城内的。”
“聪明,正是这些事情,说之前,我提醒你,要有思想准备,这京畿县的知县,日子是不好过的,恐怕有很多为难的地方。”
“哈哈,我早就想到了,这没有什么问题的,有你在身边,什么问题不能够解决啊。”
“你可不要这么乐观,锦衣卫不是无所不能的,有些事情,皇上都是没有多大的办法的,不要说我们锦衣卫了。。。”
随着渠清泽的诉说,苏天成的眉头皱起来了。
京畿之地的复杂,他是有思想准备的,涉及到权力集中的地方,到处都是一样,就看矛盾的大小,要是这南京城,比北京城好多了,没有藩王,六部和都察院的官员,大部分都是没有权力的,所以说,官吏队伍的问题,不会太大,关键是在大地主、士绅和富户的问题,这些人的利益,与京城许多的高官、甚至是内阁,都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的。
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权力和金钱的结合,只能够缓和,不可能割断。
可苏天成没有想到,南京的情况,也是这样的复杂,官僚队伍,几乎都陷进去了,说的不客气一些,就是一个圈钱交易的窝子了。
举个简单的例子,秦淮河的诸多青楼,背后都有支撑的官员,要不然就混不下去。
这种情况,是很致命的,苏天成的目的,首先是对大地主和大商贾开刀,做事情需要银子,改变历史也需要银子铺路,加重农民的负担,那是饮鸩止渴、自取灭亡,万万不能够做的,只能够从大地主、大商贾的身上开刀。
如今,他面对的,不仅仅是大地主个人,而是一个集团了,这里面的艰险,可想而知。
看见苏天成严肃的面容,渠清泽反而笑了。
“老弟,害怕了啊,这有什么啊,前面那么多的知县,都做的好好的,低调一些就可以了,顶多三年时间,你就可以回到京城去了,委屈也就是三年时间。”
“老哥,我不是这么想的,要是不能够做出来一番事业,我是不会离开这里的。”
渠清泽吃惊了,看着苏天成,他也是聪明人。
“你想干什么啊,准备对抗吗,魏忠贤的教训,你忘记了吗?平阳府城的雷文彤,算不上什么的,可这里的商贾,就不一般了。”
“老哥,你怕了吗,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难道你这点勇气都没有吗?”
“害怕,我有什么害怕的,大不了顶上人头不要了,可你也要认真考虑啊。”
“呵呵,要是自己都不能够保护好了,还说什么其他的事情啊,要保护好自己,也要做好事情,这就好比是千军万马过独木桥,必须要好好的筹划,万一不行了,就再建一座大桥,这点勇气都没有了,我还不如留在京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