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上班,舒祈安刚进办公室,顾元柏的内线电话就打了过来,他只好去顾元柏办公室。这条不知走了多少回的路,今天却让舒祈安走得万分艰难,这些日子,他一直跟着姚县长跑来跑去,到顾元柏这里的机会就少了。
一是不愿面对顾元柏,年轻人嘛,遇到这样的事情,始终会有个过程,他又不是顾元柏那样的老狐狸,有情绪抵触是正常的,相反,一个人若没有这些正常反应,也会让顾元柏觉得深沉和可怕。
顾元柏从内心讲,他不愿失去舒祈安,这些天,舒祈安一直跟他别别扭扭的,这感觉让他心里很不舒服,仿佛身上扎了根刺般难受。昨晚回去想了一夜,觉得还是先稳住舒祈安,这小子是他看好的人,即使不能为已所用,也得利用他来当搅屎棍。
“舒秘书,你坐,坐下聊聊!”顾元柏见舒祈安推门而入,很是热情地招呼他入座,这样的方式,根本不是上下级之间的聊天方式,就跟老朋友要谈事一样随和。
“顾书记,如果是工作上的事,我洗耳恭听,如果是别的事,我们还是不要聊的好。这里是您书记的办公室,要是为一些不太光明磊落的事在这里争吵起来,对我们彼此的影响都不好,你说是不是?”舒祈安没有要坐下的意思,他清楚自已的身份。
“舒秘书,你啊,还是太年轻!”顾元柏摇了摇头,手又往下按了按。“等你想通了就不会这么看我了,有些事情既然已经是事实,你为什么不接受现实?相反这事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啊,你为什么就死脑筋?”
“顾书记有什么指示就说吧!我想我会接爱这个残酷的事实,哪怕是打落牙齿往肚里咽也不敢对书记您不敬,这种事张扬开也没意思,别人不了解我,书记应该是最了解我的人啊?要不然,你们也不会选中我当这块遮羞布?”舒祈安还是恭敬地站着。
“这样吧,反正你在县委这边做得也不开心,不如去政府那边,姚县长非常赏识你。与其在这里和我耍脾气,不如换个环境,或许你会过得开心些。”顾元柏不动声色地看着他,其实是在试探舒祈安。“这些日子,你们俩配合也默契,依你的本事,到哪都能吃得开,换个上级对你的将来更有用,这个美差可是好多人都眼巴巴地望着叫,你也算是塞翁失马。”
“书记您想多了吧?再说,我在政府那边帮忙,一切都是按照书记您的指示在办事,跟姚县长配合默契那也是在为今后的工作打下埋伏,这不正是书记你想要的结果吗?我从来就没想过要换上级,跟书记您这么久,我舒祈安哪会说走就走?”舒祈安在顾元柏身边待久了,这老狐狸说出前句,他就能惴摸出后句。“我还指望您将来提拔一下。比起权力来,女人算不了什么,我现在的举动就是在接爱事实,一定会尽力做好遮羞布的本职工作,绝对不敢再有半点非份之想,之所以对书记您陌生些,那是因为我在扭转自已的身份。”
“你真这么想?”顾元柏仔细地研究着舒祈安的表情。
“嗯。不信,您可以去问蓝沁啊。如果我一开始就知道自已是块遮羞布,那我绝对尽职尽责做好自已的本职,现在想来,是我占了大便宜。从今往后,我会尽力扮演好遮
羞布的职责,只要书记您高升时别忘了提携我就行。”舒祈安暗想,与其跟他对着干,不如来个阳奉阴违。
“跟你的初衷背道而驰哟!”顾元柏不相信地看着他。
“顾书记,您不也说我年轻吗?确实,我当时是气晕了头,所以才会出言冲撞您,后来想通了,能够傍上书记你这颗大树也不错,将来捞个一官半职多划算啊。”舒祈安给顾元柏的杯子装满水,很是虔诚的奉上。
坐在旋转椅子里,顾元柏一只胳膊搭在椅背上,一只胳膊放在办公桌上,指头轻轻地敲打着桌面,这是他的习惯性动作,也是他在揣摸别人时的一种常用动作。
顾元柏对舒祈安的话既意外又惊喜,不管怎么说,总算是找到他从前的虔诚和顺从了,暗叹,还是权力管用啊!如果不是手中有权力压着这小子,肯定不会有这么大的转变,说到底,每个人都是现实的。
面对舒祈安的转变,顾元柏也陷入深深的矛盾中,生性就多疑的他不会完全相信舒祈安,始终是会防着舒祈安一手的,这么多年,他顾元柏就没真正信任过任何人,别看徐少聪跟他关系那么铁,他还不是在徐少聪面前留了一手,省城那套用脏款买的房子就没让徐少聪知道。
舒祈安只是他顾元柏需要的工具。一个既能掌控又可利用的工具,一个呼之即来、挥之即去的奴才,仅此而已。好利用就继续利用,不好利用就把舒祈安这块烫手的山竽扔给姚雨婷,这就是顾元柏的想法,反正,他不会让舒祈安坏了他的升官计划,他相信舒祈安还不敢做出什么大的危害来,毕竟舒祈安是茂竹人,更是家里人的支柱,一个被许多人寄于希望的大学生,是不会随便毁掉自已的大好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