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会议几乎都大同小异，会议伊始，照例是按照流程地介绍与会人员。听着这些平时在电视上没少听过的名字，穆凌云不禁暗暗感叹。

现在的事情不知有多少都早已变了质，就像这样那样各种各样的会议，有许多都已经变成了打着冠冕堂皇的幌子实则是为了互相拉拢关系的借口。

不知什么时候，能够参加这样的会议已经成了人们争相攀比得以向外人进行炫耀的资本，就像李炳灿那样的人，即使只是来送老板参加会议，他甚至连会场的大门都进不去，却依旧觉得自己已经在别人的面前高人一等了。

望着远处那些明明有人正在上面发言但却依旧或两个或三个的在那里开小会，脸上时不时还冒出猥琐的笑容的人们，明眼人一眼就能看出来他们到底是来参加学术讨论会的还是来参加“经验交流会”的。

不过不管他们到底是抱着怎样的目的来参加这次会议的，反正有一句话说的很对，他们讨论的那些事情，穆凌云是一句也没听懂。也幸好班老头当时把他手中的笔记本给扔在了车里，不然现在要是拿个本却在那里干看着，怎么说都有些丢人啊。

不过也正因为他闲，他也就腾出了功夫去仔细地观察起这偌大的会场中的每一个人。不过仔细地观察了一圈，最后还是只有坐在会场最左边的程天宇和坐在会场最右边的程天星两个人引起了他的注意。

程志恩和程志博两个人是真正的参与会议讨论的人，从这一点也不难看出他们程家的内部其实并不和谐，不然一个家族里有怎么会在同一个会场出现两个代表人物。

至于程天宇和程天星，他们两个倒是和穆凌云一样，是各自的长辈带来让他们见见世面的，也许他们的目的和班老头的意图一样，都是想通过这次会议尽早地建立自己的关系网吧。出生在这样的家族里面，于他们而言，或许就是一种不幸。从出生的那一刻起，他们就没得选择，长大以后，他们同样注定也要接替下上一辈人没有解决完的恩恩怨怨。

对于程家到底是干什么的，其实不用班老头告诉他，穆凌云也很清楚，甚至要比班老头这个活了大半辈子的人还要清楚。

猛虎帮通过程家的生意来进行洗钱，这在属于他们的圈子里，也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同样的，也正是因为有着猛虎帮这样的黑势力后盾，许多不该属于程家的生意，到了最后，也都还是属于了他们。

穆凌云倒是很肯定程家一定与猛虎帮的毒品生意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若不是他还觉得程家并不是这一切事情的终极幕后黑手，为了避免打草惊蛇，他早就联系李爱国想办法把他们给一举整垮了。

不过当他调查的越深，知道的越多，他也就渐渐了解了程家其实也并不是铁板一块。最起码程天宇的二叔程志博做的就是最正当不过的生意，虽然他的生意也给家族创利不少，但他终究不是家主，有些事情，不是他能够说得算的。

其实有些时候，穆凌云甚至都忍不住想要直接去找程天宇让他帮自己去打探一下关于猛虎帮和他们程家的事情。他知道，只要他提出来，程天宇一定会帮忙的。这其中的原因其实也很简单，第一，虽然程天宇明面上也是程家的人，但所有人都很清楚，他和他的二叔都是属于被家族排挤的人，所以这个“程家人”的标签，放在他们身上也是名不副其不实。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因为他们是兄弟。

但穆凌云还是忍住了，也正因为他们是兄弟，所以他才不想把程天宇也拉进这件事情中来。一个人调查或许慢了些，但终归还是更安全一些。

穆凌云明白，一旦自己查清楚了所有的真相，那程家，他的名字，很有可能就要在冰城的圈子里消失了。不把程天宇拉进来，其实也是穆凌云藏了一个私心。

一个程家倒下，他还希望会有另一个程家起来，只不过这个程家，他要姓程，叫天宇。这会是属于他穆凌云兄弟的程家。

“啪啪啪啪啪——”掌声经久不息地响起，讨论会也终于落下了帷幕。

被班老头拉着去认识了不少金融界的名人以后，他们两个这才离开了会场向着门外的停车场走去。

穆凌云下意识地找了找之前停在那里的那辆扎眼的劳斯莱斯，虽然隔着窗户，但还是一眼就瞅见了坐在驾驶位上的李炳灿。看来他是学乖了，这一次倒是没有主动跳出来装13，老老实实地做起了他的司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