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乱说!不会的!”
前一刻,我还在楚天都阿丹的醉仙居酒楼的包间里,后一刻,我便已经到了益州。
只不过,我已经没有了形体,感觉我只是一团很是微弱的亮光。没有眼睛,我却能“看”见周围的一切景象;没有耳朵,我也能“听”见周围的一切声音。不能说话,也不具备任何动手的能力。
没有修炼过的元神状态,很容易受到攻击和伤害。连王方平修炼到极高层次的元神状态都会被小小的地狱树妖所封印。何况我便是那种从来没有修炼过的元神。
如果说离开益州后,我没有想过益州,那是骗人的。在益州,我爱上了我命中注定的女子,我跟她渡过了最美好幸福的两年。这里留下了我们成双成对的足迹。
我们曾经住过的武师大院还在,院子里还散落着一些阿娇狩猎打到的垃圾物品。益州自我以后,便没有再聘请武师。
我要去的第一站,去找判官。判官会跟每一个死去的人清算他的一生善恶功过,该奖的奖,该罚的罚,一丝不拘。
“傅武师?”我的微光在判官大人眼睛一闪过,他便认出了我。随即便板着一张公事公办的脸说道:“我早就叫你回头是岸!当初劝你你不听,现在求我也没用,我不会告诉你!”
我一抹微光,说不出话来,只有围绕着他一圈又一圈地转圈。把判官弄烦了,直接一巴掌把我扇飞出去,骂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故意拿酒灌我,等我喝醉了,你用判官笔改动过生死簿。亏得本官还当你是朋友,跑去给你送行!”
不算太久远的事,我确实改动过生死簿,那是在我准备离开益州,前往楚天都之前干的事。这在判官来说,是极失职的事,显然他对此事瞒而未报。
当时,我只想把判官灌醉了,我好跟阿娇带着公款跑路,不曾想,我看见了生死薄。
“你告诉我,你改了谁的簿页?我便告诉你那个人的情况。”生死簿上的记载是世人们用自己在凡尘中的一切举动所书写的,没有半点的虚假与粉饰。
生死簿是个很神奇的簿册,我心里想着阿娇,簿页上便现出了记载着阿娇一生的恶善功过。判官竟然把阿毛之死,算到了阿娇头上,我一气之下,就拿判官笔把那一行字给涂了。
然后我想看我自己的,然而生死簿上根本没有属于潘美的簿页,也就是说,穿越而来的我,根本不在这个生死簿上。
我又看了傅昭强的,傅昭强的簿页上,只有极少几笔,且都是芝麻绿豆一般大小的小功小过,关于他的记载,到十岁那年使结束了,在那簿页上用朱笔注明“已销”,应该是正版傅昭强死后,他自己的魂魄曾来这里清算过他的功过。后面,我活在傅昭强身上所做的一切,全都没有记录。
最后我看了符咒师大人的,符咒师的簿页上密密地记了很多,我粗略看了一下便觉得心惊。显然,符咒师大人并不是外表看上去的那般温文儒雅,纤尘不染,而是杀心颇重的一个人。我当时便拿判官笔把那一页尽数抹黑!
如果从我离开益州,符咒师大人没有再造杀孽,他的生死簿册页上便是一团漆黑,不知道判官会怎么清算?
围着判官飞了无数圈,判官便是不松口,如果我能说话,我只想对判官说一句:你真他/妈小人!
不过话说回来,判官不就是因为铁面无私,冷酷无情才被选为判官的么?
判官一直不松口,我知道以他的性子,便是再磨几百年,他也不会松口,只好转身离开。
在清算过善恶功过之后,便是赏善罚恶。所谓赏善,多半是赏给来生。让那良善之辈投生到个好人家或身负异禀机缘什么的。所谓罚恶,则是体罚,十八层地狱,各种各样的酷刑与各种各样的恶行一一对应,做了什么样的恶行,该受什么样的酷刑都是有定数的。而且阴司里功过不能相抵,往往一些大奸大恶之徒,也有大善大孝之行,他们受完了酷刑,仍然能投生个好人家。
既然在判官处打探不到消息,我便按照人死之后的流程,自己查找。黄泉路,望乡台,十八层地狱,忘川河,奈河桥……能去找的地方全去找过,可是,这些地方全都没有符咒师大人的踪影。
难道符咒师大人因为我涂黑了他的簿页,导致他没有功过可以清算,直接喝过孟婆汤就可以投生了?
“武师大人。”孟婆笑盈盈地,浑身散发出一股熟透了的风姿卓约的韵味:“你这个样子可是喝不成孟婆汤的。”她一边笑,一边伸手摸向我。
我可不想被这个不知大我多少的老太婆抚摸,不过既然有求于她,只好呆在半空中不动,让她的手指从我微弱的光影中穿过去又穿回来,意犹未尽地再穿过去,又再穿回来。然后我便听见她说出了一句让我吐血的话:“武师大人还象去年一样粉嫩!”
拷!这老妖婆吃我豆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