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望是我多想。”沐阳皱眉叹息。
当下,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只是一晚上,等到陆蘅回来,一切都该结束了,沈漫自会有他亲自照顾。
谢言还是觉得不安,刚要离开,绮里夏突然从病房里出来。
“陆蘅呢?”他问谢言。
“绮里先生,这个时候我们陆先生不方便出现吧?”谢言透过绮里夏看向里面默默躺下的沈漫,“如果陆先生出现,沈小姐恐怕就不想跟你走了。”
“这个……”绮里夏冷冷的一笑,“她好像从来都不想跟我走。我只是好奇,这种时候难道陆蘅真的不担心他自己的亲儿子?”
“陆先生答应过您的事情自然会办到,只希望等到孩子生下,您能尽快履行诺言!”谢言郑重道。
绮里夏盯着谢言,他们对视的时候,谢言能感觉到他那双眼睛正视图穿破自己的眼球看透他的心思,他毫不畏惧的直视着他,他的眼睛在此时此刻是最重要的,决定着陆蘅的行动是否成功!
深夜的大海,波涛汹涌。
早在几天前a市就发出了暴雨预报,渔船入港,渔民收网,所有人都躲在房间里,躲避着这场狂风暴雨的袭击。对所有人来说这样的天气都像是一种灾难,只有陆蘅,对他来说今夜是他的希望。
他等这一天等了太久。
从陆然被劫持的那天开始,他想尽所有可能的办法,终于通过雷达监测到小岛上的情况,确认孩子被关押的地方以及周围的巡逻人员。绮里夏颇舍得给小岛投资,在靠近小岛几公里处就安装了红外线报警系统,只要有人进入,就会立刻被发现。同时小岛上的夜灯也会不停巡逻,视线能达到几十海里!
在这么严密的安保下,陆蘅几乎不可能救出然然。可是他别无选择,绮里夏不会对一个小孩子手软,一旦得到沈漫,他很可能杀了然然发泄仇恨,或者用然然要挟他一辈子。他更不能让自己幼小的孩子一直生活在那暗无天日的地方。
救然然,他只能选择恶劣的天气,因为老天会替他对红外线形成干扰,会让那些巡逻灯丧失作用。如果绮里夏不在岛上就更好,他的那些人,在他不在的时候就会放松警惕,出现乱子他们也会变得无法应对。
最终,他选择了这一天。
其实陆蘅知道,无论沈漫恨不恨他,她给他生下孩子的这天,他都该守在她身边,陪着她去承受生产的生死之痛,和她一起感受孩子出生的喜悦,然而这样简单的事情,他用了许多年,却仍然无法做到。
“陆先生,已经确认过,绮里夏还在医院。”属下压掉电话前来汇报。
“夫人呢?”他看似平静的问。
“夫人的情况还好,又打了催产针,好像没什么作用。”属下说。
也许,孩子和沈漫都在等着他回去呢?陆蘅心里暗自想着,脸上竟扬起抹笑意。但一声闷雷,伴着从天而降的闪电,彻底唤醒他的幻想。
他再看一眼跟着自己来的属下。
“今晚行动的危险性你们都亲眼看到了,现在可以做出最后的决定,去,或者不去,我不勉强任何人!”
属下们对视着,但没人退出那个圈子。终于为首的那个说话,“陆先生,我们心甘情愿追随您,死而无憾!”
“如此,陆蘅在这里替犬子,感谢各位!”他深深鞠躬,停止脊背宣布,“上船!”
漆黑的海上航行,还是在暴风雨中,危险重重。所有人都静默着,只能听到马达声哒哒的响着。空气在他们这条船上是凝结着的,但并不因为畏惧,而是因为挑战,因为某种使命感。
这世上,总会有些人不畏生死,他们无论生死都活的毫无畏惧。也许目标不同,但同样渴望战胜命运和自然的心,同样向命运挑战的渴望,同样坚持的信念,会把他们紧紧的凝聚在一起,成为无坚不摧的力量。
每个人的脸,都是严肃的,慎重的。
陆蘅看着他们,他知道他的选择没错,可是如果他们真的因他而死,他就算死,也会背负着愧疚的重担。所以,他放弃了沈漫。
“陆先生,船只能到这里,剩下的必须我们自己游过去。”
属下停下船,他们选择的是在一个小小的港湾里,这样返回的时候容易找到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