瞎子陈阿炳和哑巴呼噜是一对儿搭档,,这对儿搭档算是艺人。瞎子陈阿炳眼睛虽然看不见却拉得一手好弦子,也唱得好曲儿,一个张嘴能模仿出好几种声音,时而是娇滴滴的小姐,时而是拿腔捏调的老婆婆,时而又变成了粗声嘎气的老爷们,端的是惟妙惟肖,因此,他一个人能唱一台戏。
哑巴虽不能语,睡觉的时候却能打出好大的呼噜,所以都叫他哑巴呼噜,其实无论叫他什么他也都听不到,哑巴呼噜虽然听不到却能跟瞎子陈阿炳合演双簧,而且他还是瞎子的一双眼睛,每天哑巴呼噜用竹棍拉着陈阿炳出入酒馆清楼去唱曲儿演双簧。他还打得一手好竹板,比起刘拐子也不差。
麻子是一位麻风病患者,虽然没有送命脸上却留下了大大小小的坑,他这样的遭人嫌弃,人人畏之蛇蝎,有家也难回,只好住在城隍庙里跟鬼神作伴,平日里只能找些别人不干的活,比如打墓、抗灵、抬棺这些跟死人打交道的活儿。不知道是赵翰青心理作祟还是麻子跟死人打交道久的缘故,总觉得他浑身有一股子阴沉的气息。
等赵翰青跟大家混熟了,刘拐子才悄悄告诉他麻子顺便还干些盗墓的勾当,那些地主老财死了都喜欢在棺里放些金银珠宝,活着享尽了荣华富贵,死了到阴间也想继续享用,麻子白天埋死人,晚上再去偷死人。他轻车熟路悄悄去把坟挖开,值钱的东西搜刮一空,有时候连死人身上的衣服也扒下来,完事了把坟再埋好,除了死人就没人知道,而死人也不会声张,那些死人的孝子贤孙们永远也不会知道他们的先人是光溜溜的躺在棺材里。不过,麻子下手的多是为富不仁的,穷人和那些名声好的坟他是坚决不动的,穷人穷苦一生死了也是赤条条去的,自然没什么值得偷的。
麻子可以说是城隍庙里最有钱的人,他盗墓弄来的金银珠宝足够他置庄买地了,但是他仍旧混在城隍庙里,弄来的钱财都大把大把地花在了青楼妓院那里,他不然就他那模样谁肯让他骑,他晚上除了盗墓大半的时间就消耗在女人肚皮上了。不过,城隍庙里谁如果一时揭不开锅了,麻子也肯慷慨解囊。
赵翰青对这个“劫富济贫”的盗墓者却亲近不起来,庙里的所有人似乎也对他敬而远之,麻子天生该是个孤独的人,而他的行径也注定他该孤独。
城隍庙的管事还有老吴郎中和小吴郎中,他们其实是父子俩,走乡串村卖大力丸的野郎中,老吴郎中会耍把戏,小吴郎中会耍蛇,这爷俩虽然也是城隍庙里的管事,但是并不长住在这里,平日里四处跑,十天半月才回来住几天,而回来也多半是熬制那些鸽蛋大小的黑药丸子。城隍庙里的这些人谁有头疼发热的啥毛病也找他们讨草药,一吃就好了。
除了这些管事的,庙里还有许多人住在这里,住在这里的人们都是在乱世里挣扎在最底层的穷人,每一个人都有每一个人的不幸。有的人从这里离开了,有的人又住了进来,就是有了城隍庙,这些些无家可归的人才有了安身之地。虽然这些人食不果腹衣不遮体,但是能有城隍庙这样的一片存身之地也算是不幸中的幸事。
城隍庙全靠以罗爷为首的这帮江湖老混子在维持,或许,这里也算是乱世中的最后一片乐土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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