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氏不好把话说的太难听,道:“那日宴会,我们老爷连轩儿都没带去,带你更不合适。”
严松年正在气头上,本就不算大的脑子更不够用了,一愣道:“轩儿?”怎么听着有点儿耳熟呢。
顾氏的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乐轩是她独子的名字,严松年竟然连这个都不知道,可见严松年是没有把乐家当正经亲戚处的。就这样的人,还不要脸的想跟他家老爷一起去赴宴,简直连想都别想。
严松年看着顾氏的脸色,明白是怎么回事。他羞愧的没办法呆下去,故作强硬道:“那件事过去就算了。”他转脸对严清歌凶道:“你在外头也住了好久了,老是这么打搅你舅舅家,成什么事儿。你今儿就把东西收拾了,跟我回严家去。”
严清歌嘲讽的看着严松年。严松年自己办错事儿丢了面子,就要在她这里找补。
顾氏看不下去,道:“谁家女孩儿住在舅家算是打搅了,清歌就是我家住到出嫁,我们也不嫌弃呢。”
严松年憋了一肚子火,可是顾氏拦着,他没法把严清歌领回去好好教训。他满肚子怒火,恨不得跟母鸡一样下个蛋再咯咯哒哒叫一晌才痛快,最终只能讪讪的离开,也不知道他回去后要把火气发到谁身上,反正严家那边肯定是有个人要倒霉了。
经此一趟,顾氏算是终于明白严松年为人了。往常她只听乐毅语气里对严松年鄙夷十足,现在真正见到人,才知道乐毅还是客气了。
想到严清歌就在这种人手底下活到了这么大,她心里头就一阵儿的怜惜。
她温声对严清歌道:“进宫一趟累不累?我叫厨房端酸梅汁来,最是消暑了。”
严清歌笑嘻嘻道:“那多谢舅妈啦。”
乐家的酸梅汁都是做好了一大罐,然后吊在院中深井里的凉水里镇着的,要喝的时候捞上来。
仆人送上来的时候,酸梅汁的罐子摸起来触手冰寒,没一会儿罐子外头就沁出来层层水珠。
喝完了一碗酸梅汁,严清歌的疲惫被解了大半儿,直呼痛快。可惜这东西太凉,她怕冰的头疼,不敢多喝。
看看罐子里还剩下好多,严清歌惦记道:“轩哥和羽哥还在书房吧,总是捞出来一罐儿了,这些给他们送去吧,免得来回来去的往井里头放,怪麻烦的。”
顾氏笑道:“你惦记着他们做什么,他们早喝上了,喝的舒服了,还有心情斗嘴呢,日日吵的乌眼鸡一样,也不知道哪儿来那么多可闹的。”
严清歌奇道:“轩哥不是不爱搭理羽哥么,这是怎么了?”
“我哪儿知道,我现在都不去书房,进去就见里头乌烟瘴气的。不过这样倒好,我看着轩哥一天比一天活泛了。看来这次搬到京里来,对轩哥来说,倒是个大好事儿,人总不能跟书过一辈子吧。”
严清歌笑着宽慰顾氏道:“书中自有颜如玉,轩哥爱读书也不是坏事呀。”
她听了顾氏的说法,稍稍和顾氏聊了两句,赶紧跑到书房里去看热闹。这几天她事情多,没时间跟炎修羽和乐轩相处,还真是想看看这俩现在是怎么了呢。
还没进书房门,严清歌就听见了乐轩一本正经的说话声:“我怎么会骗你,你看看着书里面写的,只要做的风筝够大,人是可以飞起来的。你再瞧瞧这儿,还有一种踏板,人用了,能飞跃峡谷,可惜造法已经不可知了。不过炎王府位高权重,召集几个能人巧匠,将这些古书里面写的东西造出来,肯定不是什么难事儿。”
严清歌进门一看,只见书架上的书被乐轩拿下来不少,本本都摊开放在屋中间的一个大桌子上,这些书大部分都配着插图,有的比较新,有是比较古老的泛黄书籍。炎修羽正围着桌子转来转去,满眼的欣喜之色,也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好东西。
此情此景,根本不是顾氏口中的两人斗得乌眼鸡一样,反倒让严清歌感觉到了一丝不对。乐轩那典型的书呆脸还在,可是他的眼里头,却有一种以前根本没有过的狡黠和闷坏,她不在的这几天,到底发生了什么?
进了门,炎修羽看见她,眼睛一亮,大呼小叫道:“清歌妹妹,轩哥不知从哪儿找来了几本书,里面都是好厉害的东西。有能带着人飞的大风筝,有一踏就能飞跃峡谷的踏板儿,还有不用人力就可以运转的小水车,真是太厉害了!”
严清歌打量了一下乐轩,翻开那书皮一看,顿时满脸的无奈。
这里面除了有一本儿是一本记载农事的农书,旁的分明都是志怪笔记嘛,志怪笔记里的东西,怎么可能做得出来,乐轩这不是在坑炎修羽嘛。
炎修羽语气里带着无尽的盼望,道:“我最喜欢那带人飞的风筝了。人若是可以飞,飞到天上,摘两颗星星下来多好!”
看他这憧憬又欣喜的样子,严清歌本来准备泼的那盆凉水被她自己收回去。
反正不管他怎么做,风筝都是飞不起来的,还是由着他再坐一会儿梦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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