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家的母亲只是续弦,大老爷才秦家的嫡长子,但因为大老爷资质平平,老老东家留下遗言,待东家弱冠之年将百仁堂交给东家打理。后来有天大老爷和东家喝了一夜酒,早上突然就死了,大太太一口咬定是东家害死了大老爷,后来仵作判定是饮酒过量致死大太太才消停,但东家一直对大老爷死在身边感到愧疚,对他们母子百般纵容。秦俊是长房独子,大太太死皮赖脸让儿子进百仁堂什么意思不用脑袋想都知道,也不看看自己儿子是不是那块料!”她不屑地啐了一口。
阿依眨眨眼,觉得个中缘由有点复杂。
“你!去教那小子研药!”芳怜命令。
“为什么是我?!”阿依指着自己的鼻子问。
“因为看他那种扶不上墙的样子我会想踹他,你想看吗?”
“……”阿依去教导秦俊了,因为她实在不敢想象自己旁观芳怜痛殴长房大少爷的画面。
秦俊是个胆小软弱的少年,阿依却并不讨厌他,因为他虽怯懦理解能力也不强却十分听话,无论她说什么他都乖乖地听努力地做。当然连阿依这个半调子都有感觉,秦俊在医药上的确没有天赋,且他的学习能力似乎比常人要慢半拍。
芳怜光在旁边听着阿依一遍遍不厌其烦地重复教授都快抓狂了,再一次佩服她那比城墙还厚的耐心。
午休时间,大家都出去吃饭,芳怜还在进行收尾工作,秦泊南忽然走进来,打量了一圈,问:
“解颐呢?”
“去吃饭了。”
“她没在饭堂。”
“咦?她明明是第一个出去的。”
“她最近应该吃不下饭才对。”秦泊南摩挲着下巴,自语似的说。
“啊?”
“没什么。芳怜,我打算减少解颐在药堂的时间,今后她在药堂的安排你就帮她重新计划一下吧。”
芳怜眸光一闪,沉默良久,低声道:“东家,解颐是女子。”
“你也是女子。”秦泊南微笑。
“所以我才……”她的心理情绪忽然很激烈,然话说到一半却卡住了。
“解颐她没有那么脆弱。”他笃信地说。
芳怜看了他一阵,忽然满腹沉重地抬起头,深深吸了口气。
“芳怜,你也差不多该好好想想了,再这样下去……”
“东家,我猜解颐这会儿说不定已经回饭堂了。”芳怜打断他轻声道。
秦泊南望了她良久,无奈叹息,转身,顿了顿,低声说:
“芳怜,放弃上天赋予你的天分是在消耗你宝贵的生命……”
芳怜抿抿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