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梅是粗使丫鬟,每月的月钱只有五百文,便是她根本不用,存了一年的月钱,在慕婉涟看来也不过是区区六两银子罢了。
慕婉涟听了却是问道:“平日里你都是每月埋一次银子?”
小梅一边哭着一边点头,“每月一发了月钱,奴婢就存起来。”
“可昨日并不是发月钱的时候,你怎么突然又去埋银子了?”慕婉涟问道。
小梅听了,从身上摸索出一两银子,道:“这是姑娘赏下来的银子,奴婢昨日才得空能收起来,这才发现奴婢存银子的坛子不见了。”
慕婉涟听了点了点头,道:“你藏银子的地方,果真没有旁人知道?”
小梅点了点头,“没有,只有奴婢自己知道,奴婢怕旁人知道了,跟奴婢借银子。”
初雁却是突然插嘴道:“什么叫你昨日才得空,又有人欺负你了?”
慕婉涟适才没想到这个问题,听了初雁的话,这才反应过来。
小梅却是摇了摇头,道:“不是,不是,是这几日奴婢怎么都扫不干净院子,奴婢每晚都会出去查看查看的,可是每晚都有爆竹灰,就只得又重新扫。”
“爆竹灰?”慕婉涟诧异的问道。
小梅点了点头,“姑娘许是没见过,就是爆竹里裹着的东西,只是爆竹爆了之后,那些没烧干净的灰就会弄的哪里都是了。”
小梅说到这儿顿了顿,又道:“只是也奇怪,每次都是只有爆竹灰,却看不到爆竹皮,也不知谁把爆竹皮都帮奴婢收走了。”
小梅的话让慕婉涟和初雁大惊,原先初雁和慕婉涟都以为昨晚的爆竹灰只有大门外有,谁知道原来院子里早在几日之前就有了,若不是小梅憨傻,每晚都又扫了一遍,说不定早就出事了。
因着过年,慕婉涟拿出自己的私房钱,让初雁给汀兰苑中的所有丫鬟婆子都赏了一两银子,慕婉涟却是没想到,这一两银子却是帮了慕婉涟一个大忙。
“初雁,去取十两银子给小梅。”慕婉涟道。
小梅听了,赶忙磕头道:“奴婢多谢姑娘,多谢姑娘赏。”
“你做事仔细,该赏给你。”慕婉涟说完,想了想,又对小梅道:“我若再给了你银子,你要放在哪?”
小梅想了想,却又摇了摇头,“外面不能藏了,谁知道会不会再被人偷走了,可是若是放在房间里,被人借走了不还我该怎么办。”
慕婉涟听了,道:“你看如此可好,我让初雁帮你存着银子,你若用银子就去找初雁要,若是不用,就连以后你的月钱都一并让她给你收着,等到你出府的那日一并给你。”
小梅听了大喜,道:“谢姑娘,谢姑娘。”
慕婉涟示意初雁扶小梅起身,而后又道:“不过今日之事,无论谁问你,你都不能同人说起,你可记下了?”
小梅赶忙点了点头,“奴婢记下了,绝对不同旁人说起。”
慕婉涟点了点头,这才让初雁将小梅带出了她的屋子。
等过了一会儿,初雁才回来,进门就对慕婉涟道:“姑娘,您看这是怎么一回事?”
慕婉涟冷笑了一声,道:“若我猜得不错,定然是有人想要栽赃陷害,只是那人没想到,咱们汀兰苑里还有这么一个痴憨的丫鬟,无意中破坏了他们的计划,不然恐怕这件事早就出了。”
初雁没懂慕婉涟的话什么意思,只道:“姑娘,那如今咱们要怎么办?”
初雁想不通,可是慕婉涟却想明白了,难怪嫣姨娘会在尤氏的馨语堂中,发现有许多硫磺和硝石,原来竟是被菱珀说对了,就是打算放火用的。
而不用旁的东西,偏偏用这有响声的硫磺硝石,自然是为了引人注意。
若是慕婉涟猜的不错,尤氏背后那人,定然是想一举将尤氏身上背着的两条罪名都一齐抹去,这才弄出了这样一出戏。
开始慕婉涟一直以为,恐是有人要在她汀兰苑中放火,若不是嫣姨娘提到了馨语堂,慕婉涟根本想不到,人家竟然要用苦肉计。
硫磺和硝石一旦烧起来,就会有很刺鼻的气味,很容易让人发觉其中有硫磺的所在,若是馨语堂着火了,慕老太太和慕兴瑞等人,必然会在府中大肆搜索,若是有人在汀兰苑中,发现有不少硫磺和硝石的粉末,那慕婉涟自然是逃脱不了干系的。
当然,若是慕婉涟所料不错,这一次不止慕婉涟,只怕就连祈氏也会一举被牵连。
因为慕婉涟没有理由去害尤氏,可是若牵扯上了祈氏,那就有了,管家权。
尤氏一日还在,祈氏手中的管家权那就是暂时的,只有尤氏不在了,祈氏才能将管家权牢牢的握在手里。
便是祈氏根本不愿管着定国公府的管家权,可是祈氏嘴上这么说,也不会有人相信。
管家权在手,就意味着一个府的经济命脉在手,想要捞银子的话,那可是大把大把的,谁会嫌自己的银子少。
若是祈氏这个罪名被扣上了,那先前从慕婉涟手里拿走的那扮鬼的人穿的衣裳上的布条,完全可以说是慕婉涟和祈氏两人一起,故意陷害尤氏。至于吓唬两个有孕的姨娘,那也可以说成为了掩人耳目故意做的,而常姨娘生产那日的事,也完全可以再找借口给尤氏摸清。
这样的话,尤氏便成了受害者,不管是慕老太太还是慕兴瑞,都不可能在软禁她了。
慕婉涟想了想,对初雁道:“初雁,你去吩咐菱珀,让她找机会去寻嫣姨娘,就说我要见她,有事同她商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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