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允知道杨彪在某些方面有些死脑筋,也不想和他多纠缠这种话题,但他对于吕布犹显得不死心,又道:“就算那曹孟德真有文先说得这么好,可他毕竟远水难解近渴,反倒是身在洛阳的吕奉先,此人不仅勇猛过人、更兼之好学之才,之前那些所为,不过是年轻人暂时误入歧途,若能加以正确引导,最好是直接引为天子门下,未尝不能鼎立朝廷与天下,对于咱们的计划更是大大的益助。”
“误入歧途?”杨彪声音大了起来,不屑道:“一个能够干出弑父丑行的匹夫罢了,哪怕那只是他的义父,但也对他有知遇之恩,可是为了所谓富贵荣华、宝马车裘,就背信弃义。那丁建阳也是我大汉栋梁,若非这吕奉先,以他当时实力也能阻挡那国贼一番,也不至于有今日之局面。如此所作所为,与那李肃之流有何异也?而且子师难道忘了,你这府上大门的事,虽然我辈素以量大而君子称,但对于这等人又有什么好以君子之心待之?”
洛阳很多人都不会忘记吕布曾经是郎中令、并州牧丁原的手下主薄,而丁原给洛阳这些大臣的观感可是不错,毕竟他当初可是顶撞董卓而且很有可能对董卓入主洛阳造成阻碍和威胁的,而这一切却全被吕布给破坏了,而且这还就罢了,吕布还是干出了弑父背主这种在当今最容易为舆论道德所不齿和谴责的事情来,杨彪这种重名誉哲自身的人会有这种态度也很正常。
实际上虽然有虎牢一战让吕布彻底扬名,现在也依然与很多人鄙视他,只不过敬畏于他的实力和和背后势力不敢明白表现出来罢了。
另一方面也如吕布所料,对于李肃他们是自始至终都没有相信过,只将他当成是可以利用的棋子罢了,毕竟很多事情越是这样的小人越愿意去做,而且越利于成功,哪怕是荀爽也不会在这种问题上计较。
而杨彪提到了自己府上大门的问题,这点王允的确不能够反驳,但他心中对吕布这做法其实是很满意的,因为正和他的心意,他利用貂蝉迷惑董卓不就是为了想要达到这种效果么,不过这种话他也不会说出啦,实际上有关于这事到目前为止也只有他自己心里最清楚,所以只好对杨彪说道:“而今乱世未显、扑朔迷离,然则帝年少,身边竟无一人可用,无一兵一将派遣,这吕奉先不止自身冠勇天下,手下更握有并州雄骑,若真能够将他拉到咱们这边来,好处可想而知。”
“好处?子师可是只想到好处,难道就没有想过,这吕奉先是个什么样的人,连董卓都压制不住他,董仲颖自身不必说,他现在乃是第一权臣,势力在洛阳遮天蔽日,即使如此却也不能令吕布全然信服、压制住他……”杨彪对吕奉先还是有些偏见,冷笑道:“而子师呢,也不过就能提一石弓、三尺剑,难道就能够压下这虓虎了?”
虓虎,意指咆哮之虎,用来形容吕布倒真有些合适。
王允笑道:“吾从来没想过要压下他,也根本压不了他,但只要能够适当引导之,相信必然能够带来更多好的影响。文先也是太过偏见……”这一回王允的话却是被陡然打断,因为外面一阵声势浩大传进来,司徒府大门被破坏,最大的影响出了漏风就是隔音大大的差了,可他们现在却正需要这样的环境,因为他们需要时刻关注此刻外面的动机给
而此时听着外边突然响起来的声音,那里面分明夹杂着喊杀声与各种呼喊,甚至隐约还有兵器交碰声,像是有什么人在交手,显然还不止一个,但王允和杨彪两人对视一眼,却都不显得意外,只是王允眉头蹙了起来,似乎有些不喜,但也有几分无奈。
杨彪他这样,就劝道:“子师何必如此,事既已至此,开弓已没有回头箭了,咱们只有继续下去……”
王允揉了揉太阳穴,苦笑道:“不满文先,这几日我的眉头一直跳得厉害,今晚这儿更是一直突突跳着,就怕此事横生枝节。不过文先说的也对,既然变局已启,咱们也只有继续依计行事了。只望一切能够顺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