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如月在工地上的平静日子没过多久,随着她肚子一天天的大起来,工头也觉出了异样,不肯再留她,正在工头要赶她走时,小立爸爸又出面各种求情留下了她。
工头心善,见她孤苦一人挺着大肚子也动了恻隐之心,干脆又重新找了一个人做饭,而只管她的吃住不再支付工资,后来沈如月在小立父亲和其他工友的资助下顺利产下了小志,她们母子也就这样跟着工头辗转在各个工地上。
后来小志渐渐长大懂事,沈如月看着经常被小朋友欺负没有爸爸而哭泣回来的小志时,她的心里就如针刺般难受,虽然还是在长沙,可是为了不让雷子恒为难她忍住了思念,一直没再去找他。
小立父亲对她一直都很关照,她也知道比小志大两岁的小立早就没有了妈妈,小立也一直被寄养在老家,两个同样可怜的人在工头热心的撺掇下渐渐的走到了一起,这样小立和小志两人也算有了一个完整的家。
小志渐渐到了上学的年龄,工头在长沙的工地也都结束了,牛父跟沈如月一商量,决定还是回都罗寨生活,这样两个孩子也都能像别的孩子一样正常上学,如此这般的沈如月就带着小志终于结束了飘泊在都罗寨安家了。
沈如月没有把小志受寨子里小孩的欺负而患上自闭症的事情说出来,她语气平静的好像是在说着别人的故事一般,说完后她幽幽的叹了口气说道:“风风雨雨二十多年,没想到一眨眼也就熬过来了……”
“……小月,我雷子恒对不起你们母子!”雷子恒的眼泪再次滑下,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他听着沈如月苍白着脸色轻描淡写的说着这些年的经历时,他的心有一种被人狠狠的揪住并撕扯着的痛。
听着雷子恒的忏悔,沈如月黯淡的眼眸有了些许颜色,她低头看了眼自己满是老茧的双手,无力的笑了笑安慰道:“子恒哥,你也别再自责了,都已经这么多年过去了,该忘记的都忘记了吧!”
雷子恒闻言更是一阵心痛的无法说话。
“小月,那你现在生活的好吗?真的没有可能跟我们一起回去了?”雷母还有些不死心的盯着沈如月,她牵着牛志保的手也因为焦急而牵的更紧,其实她从沈如月和牛志保的穿着打扮就暗自猜测到她现在的条件肯定不是很好,但是她又不好明说。
“好不好都已经这样半辈子过来了,活着不就这么回事……”沈如月痛苦的闭上了眼,片刻后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我回不去了,再也回不去了。”
雷母闻言不禁又老泪纵横起来,她松开了牛志保,不断的抬手擦起眼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