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噢,那确实很爱。”他开怀的笑,有点自嘲:“想不到今时今日,我要别人来告诉我,我到底有多爱我的女人。唉,真希望明天就能彻底的醒来。”
“彻底醒来?”陆晓皱眉不语:如果彻底的醒来,那么你要如何面对,自己连累小臻身首异处的痛苦?
陆晓岔开话题:“为什么一定要骆静宜留下来陪林微?”
“因为微微恨她。”
“哦?”
“世界上,能让一个人精神抖擞的活下去的,除了爱,还有仇恨。”
“……”
他不知道陆晓能不能懂,但是他明白自己这一步无奈的棋子下得有多么的让人意外。
微微自醒来后,激烈时寻死,心灰时等死,除了望着他时偶有片刻的疑惑失神之外,基本就是一个不停的痛哭自责的女人。后来,她甚至不怎么哭,只静静的望着窗口。
她万念俱灰、自生自灭的样子,让他害怕。可是,自骆静宜来到她的身边,她似乎有了一个很热切的追求,就是侮辱骆静宜、打击骆静宜。
她为了要气死骆静宜,最近张牙舞爪的样子,却是神清气爽。
她的脸色渐渐红润了起来,每天想法子寻骆静宜的不开心时,那黑溜溜的眼珠子转来转去的,很是俏皮精灵。
他喜欢这个生气盎然的微微,虽然这是病态的。但她也需要这样的一种刺激,才可时时刻刻充满活力的把日子过下去。
至于,骆静宜会不会伤害到林微,他不担心,他会一直陪着她,她的身边一粒蚊子飞过,都会被他碎尸万段。
所以,他自信能保得她平安,只要她渡过这一段低潮,立交桥上的痛,终会一日一日的离她渐远。
室外两个男人在谈天说地,骆静宜在林微的床前被罚站。双皓天不在身边,骆静宜也就懒得对林微热情。
毕竟她已看明白了,不管如何讨好,林微都不会受她那一套。
女人的直觉是恐怖的,她们总能切中问题的核心。她瞪着床上的林微:“你认为,我为什么一直任得你虐待,也不还手?”
“因为你是个好孩子嘛。你心地善良、诚实勇敢又对恶势力逆来顺受。要是我欺负你,你就反击,那多得侮辱你自己辛苦建立起来的形象啊。”
“哼,所以,我劝你别太放肆,真的惹到我,我就……”
“你就怎么样?”林微突然大力的把她扯到自己的身边,俯在她耳边:“我知道,聂皓天不是你救的。你其实和狂讯有勾结,你其实就是张部长派去和狂讯接头的人。”
“你别血口喷人。”骆静宜微颤的身子:“你有证据的话,就和天哥哥告我啊。”
“我用得着要聂皓天才能整你吗?”林微一直藏在被下的小手,突然向前一捅,水果刀刺破被面,鲜血把白床单染成血红:“我先杀了你,再去陪我的小臻。”
“啊,救命啊……”骆静宜惊恐尖叫,聂皓天一脚踢门,病房内血迹斑斑。
骆静宜痛哭着捂着小肚子:“天哥哥,我要死了,她杀人。”
聂皓天快步走上前来,把骆静宜抱到病房走廊,大声的呼叫医生。
林微冷冷的盯着他的背影,陆晓缓缓走近她,摇摇头:“她如果死了,你就是杀人犯,她配吗?”
“她不配。所以,我没有杀她。”她轻轻的抹一下自己额前的发:“最多就是流点血,又死不了人。虽然我的小臻死了,但我也不愿意他有杀人犯的妈妈。”
“你很爱小臻?”
“陆晓,现在你也是爸爸了,你会不爱你的小公主吗?”
“……”陆晓定定的注视着她,记忆里想起那一幕,短短的半小时,聂臻紧紧的依靠在他的怀里,但他却还是没能保得聂臻的安全。
“对不起,微微!”他眼有泪光:“他很勇敢,是我见过的最聪明最勇敢的孩子。”
“你见过他吗?晓子……”她向前扑,揪住他的衣袖子痛哭着问:“他有没有说,他想妈妈!”
“他说:他一定会回到妈妈的身边!”
“小臻……”她捂着胸口饮泣,不管时光如何从指尖里滑走,聂臻始终不会淡出她的生命。
我的孩子,我苦命的孩儿!
夕阳从西边的山头慢慢掩走,一个小女孩摸着自己一直“咕咕”作响的肚皮,扁着嘴:“真真,我饿了。”
“都说了,我不是叫真真。真是的……”从两人高的树杈上探出一个男孩子的头,他张开嘴巴大声的吼着小女孩。
落日已从这棵树上褪走很久,但他的脸却依然像有强光闪耀,燿燿生辉的开在枯落黄叶之间。小女孩微呆的张着大眼睛:“真真,你头上有光环哎。”
“我又没升仙,哪来的光环?”真真从树上滑下来,利落的跃到地上。小手在后面摸了摸,竟然像变戏法一样拿出一个大大的芒果来。
金黄闪闪的芒果,色泽诱人,小女孩“啊”的一声尖叫跳起,一把就抢过芒果,咬得一口都是汁。
“太好吃了,真真你真好!”
他微笑了一下,背着手又要爬树。却听得外面围栏处人声幢幢:
“捉贼啊,有人偷芒果……”
“别跑,小兔崽子,捉到你,就打断你的腿……”
骆静宜的刀刺伤很浅,虽然血流出来显得很可怖,但实际只是皮外伤。但皮外伤也是伤,才第二天,打完破伤风针,就得伺候病人,这明显太不人道。
就连医生护士们,都对聂司令的爱妻的所作所为,颇有微词。
聂司令疼爱得像宝贝一样的妻子,情绪三天一大躁,每天一小躁。不但对看护骆静宜打打骂骂,就连连对聂司令也从没一分好脸色。
这也算了,病人嘛,心理多少会有点儿不正常。但她一刀把小看护捅了,聂司令居然还把这女人疼得像宝贝一样。
小陈护士对着小郑医生吐槽:“你们男人怎么这样的,16床那病人有什么好的?聂司令把她当宝。”
小郑医生微微笑:“她漂亮嘛!”
“呃……”小陈护士咬到了舌头:“和16床比,骆姑娘长得还真是太普通了。唉,这悲催的看脸的世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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