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忍不住揉了揉紧痛的额角,背靠在椅背上叹了口气。希望那个不自量力的蠢女人不要再跪在走廊上,若她已经主动离开的话,他就原谅她擅自避孕的事。
起身,走到门前,拉开门,他迟疑了片刻,才踏上走廊——她不在。
谢天谢地,他们终于可以言归于好了。
他满心期盼地进入卧房,室内却一片漆黑,房内冷寂寂地,河面上的冷风拍打着没有关上的窗子,啪嗒啪嗒作响,静谧地氛围愈加空冷——她不在。
或许,她去看贺百了吧,贺百刚刚解毒……不,她有可能还呆在花暝司房里。她这样泛滥的善良,何时才能收敛?!
到了花暝司门前,他推了一下门板,发现门内反锁,忙飞身穿过走廊,飞上船顶,想要打开花暝司房顶的机关木板一探究竟,却发现木板却无法挪动。
听到脚下传来啪嗒啪嗒的声响,那似乎是风吹打窗子的声音,而正是这个房间的窗子!
他飞身而入,迎面一股浓烈的血腥之气扑来,他忙从怀中取出一颗夜明珠搁在桌上,照亮室内,却并没有发现什么可怕的情景。
相反的,房间中央除了有一盆血之外,就只有桌子摞椅子抵住房顶的一幕吸引了他的视线。
不难看出,那种笨拙的叠摞方式,绝对是伊浵的杰作。但是,她为何要那样做?而那盆血,分明是花暝司的血。
她和花暝司去了哪?
当他注意到横梁上随风摇曳的床单时,心脏骤然一顿,刹那停了跳动。
床单上那个系成的结明显是出自伊浵之手,而断处平整,分明是用强大的真气斩断的,可见花暝司不但已经成功解毒,连内功也恢复,而伊浵——那个愚蠢的女人,竟用自己的血为他换血!
“不——穆伊浵,你一定不会做出这种傻事的。”
开着的窗子却清楚明白地宣告了事实,花暝司不但逃走,而且还带走了以血换血,为他命悬一线的伊浵。
他最担心的是,伊浵在换血过程中,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毙命,而花暝司则在换血过程中恢复神智与内力还需要一段时间……就算他要把她转变成血族人救她一命,恐怕也来不及。
“贺百——”
他一声震耳欲聋的命令,惊醒了整船的人。
贺百,花穗姬,从房内奔出来,黑豹,还有天凌国的一群随侍、护卫也都匆匆赶过来。
“陛下……”贺百跨过门槛,就见阿斯兰立在花暝司房内的一盆血旁,龙颜震怒,前所未见。
“发生了什么事?花暝司逃走了吗?”黑豹疑惑不解,“那盆血是谁的?”
花穗姬轻易分辨出那血液的气息,“那是我皇兄的……我皇兄怎么了?为什么他流了这么多血?”
“从他体内流出了多少血,就从伊浵体内给他补充了多少血,公主殿下可明白了?”
花穗姬恍然大悟,“皇嫂……她竟然给皇兄换血解毒?”
众人惊骇地半晌无言,伊浵这样做,无异于以命抵命。
黑豹震惊地无以复加,“伊浵为何用这样的方式为花暝司解毒?祺尔钦,是不是和你有关?”
阿斯兰没有多做解释,此刻他也懊恼不已,若是给花暝司半颗解药,也就不会发生这样的事了。“贺百,把这个血族公主绑上桅杆,若是花暝司不出现,就让她见明天的太阳,为伊浵陪葬。”
贺百忙挡在花穗姬身前,前一刻两人方才打开心结,立誓“非卿不娶,非君不嫁”,此刻却要仇怒以对?!
“陛下,不能这样做,这样不公平……穗姬公主是无辜的!”他跪下来,“若是贵妃娘娘在此,定然会请陛下收回成命!”
“贺百,你这是在抗旨吗?”
“他不是抗旨,只是比陛下更清楚穗姬在皇兄心中的分量。就算把我吊死在桅杆上,皇兄也不可能用皇嫂来交换我。”说话间,花穗姬也跪下,“陛下既是过来人,就该知道,爱情与亲情若是权衡,总有一个轻,一个重,皇兄亲手把我抚养长大,他不欠我什么,岂会用自己挚爱的女人来换一个无足轻重的人?”
“公主一番言辞固然有理,但是,在这场战争里,没有谁是无辜的。”阿斯兰又命令贺百,“贺百传令出去,若是花暝司不出现,就等着收他皇妹的骨灰吧!朕要回营,让血族片甲不留!”
黑豹忙阻止,“你不能这样做,女王陛下……”
“你的女王陛下期望朕乖乖束手就擒,除非她亲自找到伊浵,让她安然无恙地出现在朕面前!”
“你把血族杀个片甲不留,花暝司就会带伊浵回来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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